徐家充溢着哭丧声,白布挂满了屋檐,显然徐家女儿的葬礼已经如期举行。
徐仲平知道徐大必定隐瞒着什么。
他们来到葬礼现场,对着灵柩上了三炷香。
徐大失魂落魄地跪在灵前,嘴里嘟囔着,“都完了,一切都完了。”
徐仲平安慰道:“节哀顺变。”
徐大没有回应,眼皮都没抬一下。
“关于你女儿的死,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问的。”看得出徐大心灰意冷,不想多谈。
“你女儿的死还有许多疑点,我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们,你想凶手就这么逍遥法外吗?”徐仲平努力说服道。
他明白徐家女儿的死绝不简单,必须查清楚。
徐大缓缓抬起头来,幽怨地看了徐仲平一眼,无奈道:“我该说的都说了。”
“不,你没有!”
徐仲平厉声斥责,“你没有告诉我们你女儿不想嫁,是你逼她的!”
徐大的嘴角剧烈的抽搐,显然徐仲平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
“如果你早点跟我们说实话,我们的调查方向就不会错,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轿夫身上,也许你女儿不会死!”
徐大的防线瞬间破碎,他长叹一口气,承认道:“没错,是我逼她嫁的。”
“可我又有什么错!父亲死后,家族都没落了,我们连回老家的盘缠都凑不齐,我身为家主,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我找到了凌员外这个靠山,只要小女嫁给他儿子,我们全族人都衣食无忧。”
徐大义愤填膺,滔滔不绝,和刚才判若两人。
在资本主义萌芽之前,中国的百姓不是以家庭为单位,我们常说的三口之家,在明朝是不成立的。
为了生存,通常他们以宗族为单位行动,而家主即对整个家族的兴衰负起主要责任。
就如徐仲平家,他们整个村都姓徐,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宗族,他跟徐千万就有三路十八弯的血缘关系,只是在富庶的杭州府,家族中各有营生,关系就淡了,变成了邻里。
所以才会有历史学家得出一个猜想,资本主义萌芽发生于明朝中后期。
但同时,排除几个富庶地区,特别如福建、河南等地,百姓仍然以宗族为单位活动,毕竟大多数百姓还是自耕农,并没有加入生产资料中去。
“你女儿可有意中人?”徐仲平继续追问。
单凭一个女子在大明绝对不可能独自生存,所以大多数被强迫的女子只能接受事实,相夫教子。
想到逃婚这一不得已的行为,必定有男子助她,通俗讲就是私奔。
一听到意中人这三个字,徐大咬紧牙关,愤恨的说道:“不就是那老仆阿寄的儿子,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自认为青梅竹马,可一个仆人的儿子怎么敢!”
徐大差点岔气,可以看出他很气愤。
徐仲平这才明白阿寄异样神色背后的意思。
“那你就棒打鸳鸯,强行拆散了他们,强迫女儿上了花轿?”徐仲平替他说道。
“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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