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为轻笑一声,拍了拍手掌。
瞬间,挤满渡口的打行一哄而散,不见了踪影,好像他们从没来过似的。
船上的灯火随着他们的离去熄灭,渡口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和沉寂。
诸葛为转身说道:“这些家伙和货物都留给你了,你转告翁大人,好生处理这件事,别让我们失望了。”
说完,他带着小野狼和小红狼扬长而去。
徐仲平看着晕倒的王管家和呜呜叫的倭寇,陷入了沉思。
打行痛恨剥削他们的士绅,他把事件留给徐仲平处理,是要考验他,如若处理不当,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好感将荡然无存。
刘老和范京急匆匆地跑过来。
“船主、清清、海姑娘,你们没事吧?”
众人摇摇头,范京大喘气道:“幸亏我机智,带了帮杂役假扮官差,否则你们性命不保。”
徐仲平感到好笑,要不是他嘴炮说服了诸葛为,就凭姗姗来迟的他们恐怕不是打行对手。
不过,现下重要的是怎么处置王管家一众。
……
次日一早,天幕刚白,久违的县衙热闹了起来,翁大人拖着病体坐在光明正大牌匾下,审问醒来的王管家。
“咳咳,大胆王力,竟然勾结倭寇,走私货物,该当何罪?”翁大立勉力支撑他巡抚的威名,用尽全力喝道。
王管家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小人不知,都是凌员外要我去办的。”
“传凌员外。”
随着一阵阵威武声,凌员外拖着肥硕的身躯出现在了公堂之上。
“见到本官为何不跪?”翁大立的声音有些虚弱,就连一旁的徐仲平都觉得毫无震慑力。
凌员外轻蔑地摇晃脑袋,“翁大人莫怪,我腿脚不便。”
他也没说错,凌员外庞大的身躯致使他的双膝无法弯曲。
翁大立皱了皱眉头,又剧烈咳嗽起来,“大明律规定就算士绅地主,在公堂之上也要下跪。”
凌员外哈哈大笑起来,“那正巧我是嘉靖二十年的秀才,翁大人自可查证。”
翁大立无言以对。
明朝有贡生一说,地方豪强只要肯花钱办个秀才可以说是毫无困难。
这凌员外有恃无恐,范京只好拿了一把凳子让他坐在上面,毕竟还没给他定罪。
翁大立不再跟他计较,直接问道:“王力找倭寇交易?你可知情?”
凌员外嗤笑一声,“翁大人,我并不知情,这是王管家自作主张。”
王力一听要给主人背黑锅,立马叫冤枉,可是凌员外哪肯正眼瞧他,任由他大喊,最后被翁大立喝止。
翁大立看一招不行,立马威胁道:“既然如此,那王力勾结倭寇,意图谋反,当判斩立决。凌员外有何意见?”
听到判斩立决,王力立马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凌员外站了起来,躬身行礼道:“大人判案,何必问小人,只是……”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大人怎么知道那几个日本人是倭寇?兴许他们只是普通商人,来苏州城做买卖,王管家充其量是个走私的罪名。”
这凌员外确实有两把刷子,就算事情败露,他也格外冷静。
是什么给他的底气?他又为什么要走私日本刀?
翁大立继续威胁道:“就算你不知情,他是你管家,可要负监管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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