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生,活得很自由。”一缕缕细腻青丝从烟斗里傾出,向上,消失。温暖清透的阳光散过窗户,使得烟灰缸闪亮亮的。他慢慢把左腿抬到右膝上,目光望向书架,渐渐深邃幽远,仿佛欣赏一部令人沉醉的电影。“不了解她的人只会用玩世不恭形容她,却又不得不打心底里承认她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余光瞥见低头速记的年轻记者,他轻笑了一下,又回到自己的电影。
“她说人生本来就毫无意义,但是知晓这个道理的人总是少之又少。倘若温饱已解,那么快乐最重要。这每个人都或多或少认同,有些人却丧失了感知快乐的能力。以自己乐意的方式劳作,获得回报,结交朋友,内科医生可以成为外科医生,数学家可以成为艺术家,一切学习以共鸣为动力,但是技艺须精湛,糊弄着劳作的人是还没有找到真正让自己感动的东西。”
“托马斯先生,可是,人生怎会没有意义?您一定是开玩笑吧。”小记者紧缩眉头,手里的钢笔有些微微颤抖着,似乎听到了什么惊悚故事。
男人浅蓝色的眼睛染上了一丝笑意,“人生的意义,在于承担人生无意义的勇气。这是加缪说的。”
“托马斯先生,这些似乎有些难懂,其实大众最关心这宁怡庄园怎么办,毕竟作为兰特里亚国最大的庄园,而瑞拉女士并无子女。”小记者有些焦急了,毕竟这次会面是他工作第一次正式采访,而且是颇为神秘的托马斯先生,“一定要捉住一些看点!”小记者心里暗暗想。
托马斯将烟斗慢慢放在精巧典雅的紫檀木小圆桌上,微笑着收回目光,眼睛认真看着小记者,“即使是子女,也不一定适合管理庄园,有缘自会相逢。”
“先生,恕我直言,您的回答实在让我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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