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明要和自己说什么,温白霜心里有点数,她并不排斥,因为目前所有的关系都被打乱,作为陆家的长辈,为了维护陆家的颜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是最正常不过的,而且,她所说的,也是温白霜心中所想的。
——“我们陆家,有着外人不知道的一些秘密,当初你和屿然在一起,刚开始,屿然的父亲也是反对的,其实不是不认可你这个人,只是神恩比较敏感,现在我和你说这些,我也知道的,有些事,你已经知道了。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儿,也很适合屿然,他这样护着你,肯定是有原因的,他这样喜欢你,我们当长辈的,也不可能反对。可温白霜啊,现在的情况就是??有些麻烦,你既然已经和屿然领证了,我们就认可你了,但是我和屿然的父亲还是有一个比较私心的想法,让你先离开一阵子,等回头这里所有的事都安定了之后,再帮你们办酒席。”
“我知道我这样说,你可能会觉得我们都不顾及你的想法和感受,还有屿然,肯定也是不会同意的,你公公也暗示过他好几次,但是他那边都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所以我只能把这事和你说。前几天,屿然大概是找人弄了点事出来,是为了对付阮家的白娟,我和屿然的父亲都知道,白娟这个人,以前和抒丹还有你姐姐??都是有联系的,当然你姐姐的遭遇,我也知道,屿然这么做,也是为了帮你姐姐出口气,但是我们陆家,唐家,江家,还有阮家,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关系,屿然这么做,必定会对之后很多事有所影响,所以我想,你暂时离开,也是对谁都有帮助的,尤其是你自己,你还年轻,很多事,不应该是让你去承受。”
??
温白霜还知道好歹,能够体会出来,慕容明在和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真心实意,并没有带着讨厌自己的情绪,所以她愿意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她告诉慕容明——
我有自己的打算,可屿然不让我走。
慕容明告诉她:“别担心,只要你愿意,我们会帮你安排。”
下楼的时候,陆屿然正好在找温白霜,她拿着三个盒子,已经把情绪控制好,笑着告诉他:“妈妈给了我传家之宝。”
陆屿然一贯都喊慕容明“母亲”,突然听到温白霜软软的叫了一声“妈妈”,他竟然觉得神奇。
原来不管是什么称呼,只要是从她的嘴里叫出来,一切都会变得与众不同,陆屿然拥着她的腰,心情很好,在她耳边低声说:“现在你就是陆家的少奶奶了,我母亲是不是让你赶紧给陆家传宗接代?谁让你老公年纪一大把了,他们也着急。”
“妈妈才没有强迫我赶紧生小孩儿呢!”
“妈妈倒是叫的很顺口,那什么时候叫声老公?”
温白霜被他几句话逗的,还是脸蛋儿红红的,大概是见她神色没有什么异样,加上母亲给了她这些东西,陆屿然并没有多想什么,两人在陆家待了一会儿,就离开。
回去的路上,陆屿然告诉温白霜,“我大哥他们3天之后就走。”
温白霜知道,这两天温白露有和她联系,她是承诺了要和温白露一起去的,不然她是不可能这么爽快的答应。
温白霜想了想,还是决定努力和陆屿然沟通,“我想先陪着她过去,等那边的治疗安顿下来之后,我再回来,这样好吗?”
“我知道,我之前否定的太过,其实美国也不是很远,我已经帮你办好了手续,和你一去过去,就当是陪你度蜜月,旅游,怎么样都好,你想回来了,我再和你一起回来。”
温白霜倒没有想到,陆屿然会突然改变了主意,他竟然也要和自己一起去,那么她的计划??
在他的身边,不是不能安心,但是他将自己保护的太好,所有的事,似乎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下,温白霜忽然就觉得,有一种压抑到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尤其是加上了自己的身世问题,他总是不愿意给自己一片空间,这让她特别的累。
就是因为不想让他担心,所以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所有的一切被颠覆的那一刻,最害怕的还是会失去他,但是就是因为不想失去他,所以她想要暂时离开。
因为暂时的离开,是因为不想放手。
可她没办法说出口来,似乎都已经成了一种恶性循环,有些话,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却怎么都没有法子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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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后。
本来只是温白露和陆祁铭的离开,结果多了2个人。
所有的手续都已经办好,4个人是要一起登机的,陆屿然在候机室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已经是年后,徐远东回来上班,之前他让人办的事,现在都已经差不多尘埃落定,陆屿然把公司暂时交给了徐远东打理,不过他打电话给他是因为江新展和白娟的事。
徐远东说:“白娟认定了就是江新展的问题,现在阮吉楠不能和她办离婚手续,不过她已经被阮家的人送出了国,阮家的人也认定了是江新展,现在江家反而是和阮家打得不可开交,倒是唐家那边,安静的没有任何的动静。”
陆屿然应了一声,“预料之中的结果,不过阮家不会是江新展的对手,能拖着几天就几天,我不在的时候,你还是要多留点心思,江新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徐远东说:“陆先生,您之前吩咐我的那个投标案,我已经让人办得差不多了,江新展很小心,不过如果他和阮家因为这件事情,在合作上,很多案子都会告吹,到时候他肯定会打那个投标案的主意,主要他上钩了,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有什么事,你再联系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陆屿然挂了电话,回到了候机室,却发现温白露和温白霜不见了,只有陆祁铭在里面坐着,他上前,问:“她们人呢?”
陆祁铭让他放心,说:“两人去洗手间了,还有1个小时才登机,没事的。”
陆屿然不知为何,却隐约总有点心浮气躁的,可又说不上来,气躁在哪里,他坐了一会儿,频频抬起手腕看时间,从他接了电话回来到现在已经有20分钟了,温白露和温白霜还没有回来,总觉得今天出门的时候,温白霜就有些反常,反常在哪里?
他想着,她主动帮自己细领带,早餐还是她亲手做的,因为很少下厨房的关系,做的并不尽人意,不过他还是都吃完了。
再回到想昨天晚上,她又是热情的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大概是之前她提过要离开自己的想法,陆屿然觉得自己现在是真的一惊一乍的。
等到30分钟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的时候,陆祁铭倒也站起身来,话还是他先说的:“去趟洗手间这么久,我去看看。”
“我去吧。”
陆屿然伸手扯了扯领口,长腿才迈出一步,他们所在的贵宾候机室门口就冲进来一个机场的工作人员,一脸焦急的问:“两位是??陆先生吗?是不是陆先生?”
陆屿然心头一沉,最害怕的事,似乎是来了——
“我是,什么事?”
陆祁铭也上前。
那工作人员跑的有些气喘吁吁,“洗手间,女洗手间有个叫温白露的女士似乎是有些问题,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上的原因,她现在晕倒了,刚刚情绪就特别的激动,我已经联系了机场其他的工作人员,她必须要马上送医院。”
陆屿然还没有等那工作人员说完话,就一把推开了他,跑向女洗手间。
门口围着一群人,温白露的确是躺在了洗手间里,边上已经有医护人员到了,正在给她做抢救,可陆屿然急急忙忙的在周围看了一圈,却始终都不见温白霜。
“霜霜呢?温白霜??你人呢?!”
他太阳穴重重的跳着,现在自己面对的一切,好像是自己能够预料的,又好像是意料之外的,气息越发的急促,只能伸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可还是觉得不够,捏紧了拳头,重重的落在了一旁的墙上,砰一声,关节上都已经飞溅出血来,溅到了他的瞳仁里,他却是浑然不觉。
为什么还是要走?
为什么还是要在从他的眼皮底下走掉?
“先生,你没事吧?”边上的医护人员把温白露送走了之后,才发现陆屿然站在一旁,烟雾阴鹜,手上都是血。
陆屿然就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丝毫没有动静,还是陆祁铭在那边安顿好了温白露,才过来的,他大概也知道,温白霜不见了。
“屿然,先回去,等下马上就会有记者过来,我们先回去,找温白霜随时都可以找。”
陆屿然伸手抹了一把脸颊,结果手上的那些血,就都染在了他精致成熟的五官上,可这样子的他,少了平日里的那些稳重,取而代之的表情都是冷峻又魅。惑。
他眸光深邃,有冷冷的光,在瞳仁深处打转,不知是过了多久,竟出奇的平静了下来。
陆祁铭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却听到他低沉的嗓音,无比冷静的说:“真想走,就让她走吧,不用找了。”
??
不是想不到你心中所承受的一切,可还是希望你能够留在我的身边,一直一直。
我第一次觉得,原来岁月真的有在我的身上留下痕迹,我第一次想着,让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我想要每天都和你在一起,你比我小了13岁,我有无数种可能会提前离开你的身边,离开这个世上,所以总是想着,拥有的时间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你的陪伴。
因为我,分分钟都需要你。
上了车,陆屿然并没有发动引擎,陆祁铭已经和温白露一起去了医院,他失魂落魄的趴在了方向盘上,主心骨就像是被抽走了一样,胸口的某一个地方,钝痛的感觉太过明显。
他不知道一个人坐了多久,从天亮到天黑,又从天黑到天亮,天气太冷,没有发动的车子,里面的温度很低,他双脚都有些麻,中间不知是有多少个电话不断的进来,他却始终都置若罔闻。
等到了第三天的下午,温和却又显得有些刺眼的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照射到他的脸上,他才动了动僵硬的手指。
然后拿出了手机,仅存的10%的电量,让他打了最后一通电话,他让徐远东来接自己。
半个小时之后,徐远东开车过来,第一次见他的神色这样的落魄,身上的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脸色非常的差,下巴上还有青褐色的胡渣,徐远东知道温白霜不在临都,这几天就算是没有陆屿然的命令,他也有找人,其实只要是陆先生要调查,很简单的就能够知道她在哪里,这中间,有陆老先生的横插一手,虽是浪费点时间,不过已经有了大约的方向。
温老师并没有出国,而是去了距离临都很远的一个偏远小镇,她是去那个贫穷的山区当自愿教师了。
可这样的话,徐远东还在嗓子眼里琢磨着,是不是应该说出口的时候,陆屿然嗓音暗哑的吩咐他:“我没有问你的事,永远都不要自作主张和我说。”
??
——————※※结局分割线※※——————
半年后。
苑县这样的地方,一年四季都很冷,在高压下吹出来的那些真正的西北气流就会形成最寒冷的风,下雪是家常便饭的事,在这样的寒风之中,本是柔软的雪花,落在人的脸上,寒冷刺骨。
海面上有人在掌舵,雪花落在了他的脸上,那船老大一哆嗦,倒是有些兴奋的喊着,“下雪了哟。”
这里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温度,不过穿的还是很臃肿,他转身对身后船甲板站着的男人说:“先生,下雪了,你进去吧,这里一下雪就特别的冷。”
那人身上就穿着一件不算是太厚的外套,到膝盖的上方,看上去就不显得保暖,因为身材高大挺拔,给人的感觉倒是格外的威严,不过他脸上戴着墨镜,这样的地方鲜少会有这样出色的人过来,因为太穷,而且这个季节也不适合有人来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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