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踏在混杂盐粒、雪水的柏油马路上,如火的月光照应着空气中的每一枚露珠,构筑出彩虹的圆环。

曹何晨快步跑向闵非聂回家的小路,内心向上天祈祷着这个自言自语的学生还活着。

当皮鞋的胶底与凝固青沥碰撞声抵达现场时,他看到了满身血污,身体皱皱巴巴皲裂的闵非聂。他校服内不断涌出鲜血,鸣蛇高立蛇身,正盘旋着围拢着这个学生。

“放开那个孩子!”曹何晨拔出自己的配枪,他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心灵感通世界的异能者,也不是研究世界奥秘的神秘学者,他只是遵守自己警察的职责——不抛弃任何一个公民的职责。

回应他的不是鸣蛇似龙非龙的鸣蛇蛇头,而是闵非聂扭过去的面孔。

他用近乎窒息的语气问道,“你是?”

痛苦还在如同疯狂增长的多巴胺一样折磨着他的意志,思考是一种奢望,而大脑不会空闲自己的算力,它以最原始最粗暴的方式运转——空想。

空想向心灵发问,是幻想桎梏了人思维的发散。

一个人的想象力往往被认知所困就,空想是突破幻想桎梏的方法之一,以空想发问我心,是否可以窥见思维真相的边角?

就在苦痛中,闵非聂无意识地向内心发问,叩响了他心灵的大门。点燃了超凡脱俗的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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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朴,繁密的城都屹立在灵魂深处,闵非聂用本能敲响了古都的青石大门,在不断回荡在大脑深处的叩门声,闵非聂渐渐清醒起来,身体中激素所带给的不良反应,在灵魂这个四维层次上,消弭不见。

“这里是?”他看着面前巨大到不是给人类居住的都城,自话问道。

他轻抚面前的石门,看着上面的花纹,上面纹刻了同一种传说生物——西方巨龙,他细细数了数,一共十二条形态各异的巨龙,这些纹饰宣称这都城的统治者。

显然,这里是巨龙居住的城都,即龙都

“龙都吗?”闵非聂喃喃自语着,“西特呢?好像是死了,在我面前。”

“那条大蛇呢?”

西特死前的那个笑容令他有些许的回忆,那种温暖中却带有一丝寒意的笑容令他感到熟悉。

他心中没有出现一丝后悔,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到底是几人高的大蛇是真的,还是西特是真的。有些事一思考就会头疼,所以他放空了自己的思考,只管向前走。

他坦然接受一切发生在他身上的不幸与幸运,无悔的他推动了龙都的大门。

他确确实实看到了熟悉的脸庞。

在龙都中不断透过云烟阳光产生的丁达尔效应中,白发少女缓缓转身,看向他。

她的发丝如瀑布流卷在肩头,在微弱光芒中闪耀着柔和的光泽,清澈的温如红玉的眼眸倒影着他的面容。白色连衣裙肩臂流出丰腴的布段,她无视他的迷茫与怀念,张开双臂,像一只白鸽,向他走来。

“你是伺孽,还是闵非聂?”

“伺孽是谁?”闵非聂迷茫地问道,“你又是谁?”

白发少女一怔,张开的怀抱与前进的步伐僵硬在原处,她默默转身像是不曾看到他一样。

明明只要往前走就会忘掉过去,忘掉过去就不会让自己困惑。

怎么转身又是一阵莫名而深入骨髓的心痛,只能握紧双拳,眼泪自己流出,他却只能忍泪横流。

点点碎片重回记忆深处,他好像曾渴望着她的爱,他的灵魂或许早就因为曾经一次次的转身而痛苦不堪。

熟悉的窒息感重回在肺腑,令他向前前进,他是一个渴望爱到只能空想爱的“不该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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