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但显然并不可能,群山环绕的碚城温度本就不高,放眼望去满是迷离的雾气,寒风携带着点点凉意吹入房中,昨日点燃的火盆唯剩一点炭黑。

依旧是弥漫着雾气,从窗台往下望去,只能看清一个个模糊的人影,雾都还真不愧为雾都。

林暄翻身下床,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激灵灵的打了个喷嚏,恍惚间记得昨晚高兴过头,竟然忘了把窗户关上。

换好衣服,简单的洗漱一下便敲开了方河关的门,老头说的不假,的确是一大早便出去了,空无一人,那桌上还留了几两碎银,算是留给他的饭钱、林暄拿手掂量掂量,估摸着得有个二三两,对于他来说也算一笔巨款了,只是这一大清早的,那傻鸟跑哪儿去了?

都说了我哪里管得住那傻鸟,一天到晚飞来飞去的。

晦气!

他自幼修行,起得尚早,缓步走下楼梯,方才晨间,观潮楼倒是没多少食客,稀稀拉拉的坐着几张桌子,林暄四处张望,望见杜娘在柜台摆弄着什么。

杜娘看着林暄下来了,朝着林暄挥挥手,忙招呼小二将那刚蒸好的馒头端上来,道:

“你这孩子,起得还是这么早,趁着来趟城里便多休息一会儿,睡饱了才长得更高。”

“起得再早也没有杜娘早,”林暄呵呵笑道:“再睡也睡不着了。”

“你现在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多睡会儿怎么了?”杜娘端着碗筷和那雪白的大馒头走来,放在林暄的桌子上:“多吃点,别像之前一样,到杜娘这儿还讲礼。”

我哪有讲礼不吃东西的,那实在是太多了真吃不下。

林暄望着小二刚放上的满满一大碗肉粥,快赶上脸盆大小了,就这一盆吃完,怎么也得躺着出去,更别提那两三盘白花花的大馒头了:

“杜娘,你们也来吃点吧,这么多,够我一个月吃的了。”林暄苦笑道。

“你这孩子净作怪,”杜娘伸手拍了拍林暄:“像你这般的孩子我见得多了,以往在海边捞鱼的时候,别说这点饭菜,便是再多上两碗面条,那也是争着抢着吃完,哪儿像你现在这个样子。”

这可是有理也说不清,林暄拉着杜娘的手道:“杜娘,你行行好,这么多我真吃不下,浪费了粮食我也过意不去,你就当休息会儿陪小暄说会儿话。”

“你这孩子。”

杜娘自然是知道林暄吃得确实不多,但决计不会饿着林暄,这又是几个月没见,想着和林暄唠唠嗑,闻言便对着林暄坐下闲聊道:“方老今日一大早便走了,早饭也没吃,那样子可急匆匆的,是有什么要事吗?”

林暄盛过满满一碗肉粥放在杜娘面前,转身去拿碗筷,满口花花道:“那老头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我哪儿知道他去办什么事情?说不准去见哪个老相好了。”

“你这倒霉孩子,方老要事见你背地里编排他,说不得今晚回来就让小栗子教训你,”杜娘接过碗筷道:“也不见小栗子,还在楼上吗?”

“那傻鸟我哪儿知道,我今早起也没见着。”

林暄闷闷的喝了口肉粥,那肉粥不知炖了多久,软糯如泥,入口即化,咸淡适中,辅以蛋清蜂蜜,多少也算得上是观潮楼的一大特色之一,味道自是不必多言。

“你倒心大,不怕小栗子被人拐跑了。”杜娘伸手点了下林暄的额头,笑着说道。

“怎么可能被人拐跑,我被拐了那傻鸟都不会被拐,机灵着呐。”林暄抬起头望了杜娘一眼,指着杜娘的身后:“喏,说傻鸟傻鸟就到。”

杜娘忙回转过身,小栗子扑闪扑闪雪白的翅膀落在肩上,鲜红的小眼珠子一转,乖巧的望着杜娘。

“喂,傻鸟,大早上的跑去哪儿了?”

林暄头也不抬,自顾自的咬着馒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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