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保国搀扶着老人,心虚地问:“老人家,你怎么样了?要不,咱去医院看看?”
老人活动两下手脚,说:“不用,不用,我感觉没啥事儿。”
唐明清轻舒一口气,望一眼老人,再望一眼余保国,缩回头去,疾步跑过马路。
余保国一脸歉意地看着年轻人:“兄弟,你看这事儿咋办?”
年轻人推开余保国,搀扶着老人:“爸,听他的,咱一起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没事儿的话,咱不讹人,要是有事儿,咱别自己个儿担着。”
老人打量着余保国:“他也不是故意的,看他也不像是个有钱人……”
“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担心老人有什么想法,余保国连忙接话,“一码归一码,咱还是去趟医院吧。”
年轻人不满地瞪着余保国:“你是不是担心我们走了,然后弄个伤情报告讹你?”
心中的担心被年轻人戳穿,余保国有些尴尬,躲闪着年轻人的目光,解释道:“没,没有……我没这么想。我看咱还是去医院拍拍片子比较好。”
老人冲余保国挥了挥手:“没事儿,你走吧,我这还着急办事儿呢。”
余保国不放心:“老人家,不着急。我这就招呼出租车。”
沈默之走过来,扫一眼余保国,对年轻人说:“刚才我在里面都看见了,是这位老人走路太急……”
年轻人瞪着沈默之说:“走路急就该挨撞是吧?”
沈默之摇摇手说:“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大家过得都不容易,差不多就得了。”
青年人不理沈默之,问老人:“要不咱去医院检查检查?”
老人摇头道:“我感觉没事儿……”
沈默之接口道:“就是嘛,刚才我看见了。老人家是扶着摩托车倒的,皮都蹭不破……这事儿我给出个公道主意,让他给点儿医药费得了。”
一听这话,余保国浑身一颤:“医药费……这,我觉着这得先做个检查再说吧?”
沈默之摆摆手说:“要是检查完了,啥事儿没有,那不瞎耽误工夫嘛。”
年轻人扫一眼余保国,点头道:“我看行。”
余保国愁眉苦脸地看着年轻人:“一百行不行?这钱,拍个片子的费用也差不多。”
老人摇摇手,拽着年轻人就走。
余保国愣怔片刻,追上老人:“老人家,您是不是嫌钱少了?”
老人跺一下脚,不满地瞪着余保国:“我要是管你要一万,你肯拿吗?你这人怎么神神叨叨的……我说了,我没事儿,你赶紧走吧!”
沈默之在一旁用手机拍视频:“老伯,您可别反悔啊,这儿录着呢。”
居委会的一个房间里,监控录像在播放一段视频:默之古玩店门口,余保国一手抱着黄色布袋,一手搀扶着老人。
周立柱的手操作电脑——余保国抱着的布袋被拉大。
十年前,周立柱将那尊装在黄色布袋里的金佛交给胡友仁的情景出现在周立柱的脑海中:
那尊假金佛摆在默之古玩店的桌子上,沈默之拿着一个放大镜仔细观察着金佛。
余保国在一旁说:“你瞅瞅你这仔细劲儿,上回不是都已经看过了嘛,这还看……”
沈默之放下放大镜,眯着眼睛看余保国。
余保国不解地看着沈默之:“咋了,不看金佛,改看我了?看啥呀,看破眼,你也看不出个兵马俑来。”
沈默之盯着余保国的脸,讪笑:“老余,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啊。”
“你什么意思?”
“这话,我得问你。”沈默之叹一口气,乜着余保国说,“不是我说你的,你说你带着个假玩意儿来我这儿显摆,得有几个意思?”
余保国不解地问:“你说啥?”
沈默之反问:“你没听出来?”
余保国摸摸后脑勺:“假玩意儿啊?”
沈默之一笑:“你呀……老余,都说你是个厚道人,我看呀,你……是,你确实厚道,你这都厚道到我这儿来了,不知道我的外号一眼准吗?”
“我说沈先生,你,你这是说了些啥呀。”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沈先生,我跟你说,做人要厚道。玩古董,我是外行,可你也别为了压价跟我使这些歪招儿。”
“这话,我原样送给你。”
余保国盯着沈默之的脸看了一会,作势要把金佛往布袋里装:“我不卖给你了。离了张屠户,我还吃带毛猪了?”
沈默之帮余保国将假金佛往布袋里装:“您这话带劲。”
余保国按住沈默之的手,瞪着他:“不是我较真,咱就事说事。你凭啥说我带个假玩意儿来糊弄你?这个咱得掰扯明白了,这牵扯我做人的名誉我告诉你。”
沈默之笑着摇了摇手:“我可没说你糊弄我啊,你带来的是个假玩意儿倒是真的。”
“那好,那我就跟你较真较真,”余保国缓一口气,说,“我问你,既然你说这是个假玩意儿,那上回你为什么说他是个真玩意儿?这话可还热乎着。”
“老余,你是不是脑筋有问题?”沈默之有点不乐意了,斜乜着余保国说。
“咋了?”
“上回我明确告诉过你,你带来的是个仿品,但是也有些年月……”
“对呀!你说它值三十万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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