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小时后,川上富江走完了一个小时就能结束的道路,来到了上杉升泽面前。
她的身体像是被切开剁碎,又被重卡碾压了好几遍,歪歪扭扭呈现出一种积木般拼接起来的身体。
坐在棺材上的他一动不动,只知道白昼与黑暗交叉了一次。
富江望着沉思的上杉升泽,怀里抱着那把似剑的武士刀。
她伸出手准备递给他,一把锋利的武士刀突兀的从侧面切开了整根手臂,却并未阻止这份传递
手臂在半空中伸长了几分,上杉升泽机械接过,刀鞘莫名传递的冰冷刺激了一下身体,让他回过神来。
黑布、遮脸、武士刀,上个世纪被称作忍者,直到现代已经消逝在大众、成为一种扮演文化的职业,再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手下留情!上杉家当代家主,任何条件我侍奉的主上都可以……”
“闭嘴!”
喝住他的是富江,漆黑色的触手淹没了哪怕在光明之下,也似是要融于黑暗的身体。
只有她清楚,当那把武士刀被拿在手中,踏出家门时,究竟遭受是何等的阻拦与暗杀。
不只是忍者、除灵师,就连阴阳师召唤出的式神都不止一位。
身体被碾碎过几十次,死亡拥抱着她起舞。
若不是她的再生能力除了富江本身以外,没人有任何办法解决,还解构了一部分恶灵的力量,她根本就没办法来到上杉升泽身边。
所有人都在阻拦她,上杉家似乎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死死的望着那把非常普通的武士刀。
而在握住武士刀、清醒的那一刻,愣住的上杉升泽轻抚着刀身。
富江想要去提醒上杉升泽时间不多了,但立刻猛然回头,满脸惊愕之色。
那股熟悉、存在于上杉升泽的父亲,上杉泽体内,流动在川上富江身体里化为诅咒的力量,出现在了上杉升泽的身上!
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忽然听到一声轻响。
像是一把金属物体从木头里拔出来的声音。
破破烂烂没有名剑一丝应该有的样子,仔细观察能够看到,看上去完整的刀,密布着各种裂纹。
可就是这一柄随时可能报废的刀,却是整个东京大人物日夜无法安眠的死亡之刃。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那么害怕吗?”
一整个刀身如同活物般在律动,上杉升泽的声音很轻:“我的父亲,那个叫做上杉泽的救赎主,他们眼中的魔鬼……”
“曾经屠杀了东京三分之二的掌权者。”
在富江没有反应,也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刀劈在了她的脖颈上。
没有任何伤害,不具备杀伤的能力,就连本应该锋刃的地方都是钝的:“三分之二的恶人。”
整个刀身突然碎裂,四散的铁屑带出一颗颗睁开的眼球,数十、数百、数千,数不尽恶灵开始蔓延开。
上杉家千年的追猎、探查、斩杀,被封印近二十年无法饱足,饥渴的恶灵们,纷纷应召曾经杀死它们的血脉再度显现。
在恶灵的互拥下,上杉升泽的意识沉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阴郁的天穹之下,一线昏暗的光从云层的间隙落下,照亮了礁石前方翻涌的血色巨浪。
无数尖锐的礁石被未知的力量磨平,但依旧像是刀锋一样,一遍一遍将涌上来的海浪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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