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警察过来。”
取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再次戴上,梅木佑介很冷静。
起伏的胸膛证明他其实并不平静,但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尤其妻子和女儿都在身边时,冷静,才是最无声的安全感。
要不是身为司法系统的一员必须追求程序正义,原则性犯错也会有失业的风险。
他早就一拳砸到了这个男人脸上了。
“凛花?我…我在做梦吗?”
父亲与母亲守着“罪犯”等待警察。
一旁的妃姬子就像是一个满气的轮胎被继续打气,闷到难以形容的郁气让她被迫醒来。
“对不起,对不起……”
凛花听见对方叫自己的名字,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刚苏醒的人是不可能去思考什么的,她明白妃姬子一直把她当做真正的朋友。
激动抱住了她的身子,只是妃姬子的身材高挑,哪怕只是坐着也只能站起来,强硬的让对方的头埋进并不宽厚的胸膛。
被富江弄晕的妃姬子醒过来没有在说话,他迷茫的看着窗外,厨房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夜色闯了进来。
她回想着今天的遭遇,又想起了父亲,抱紧哭的厉害的凛花:“没关系,我一直都很想你。”
妃姬子隐隐有些明白这一切究竟是谁做的,也同样明白能再度与凛花重逢,究竟是谁的推手。
她其实早就发现了对方,不然记忆里怎么可能有她的身影。
只是她同样也在羞愧、也在害怕,害怕十二年前的遭遇会再度降临到唯一的朋友身上。
直到就连她都只能选择去遗忘,痛苦的一个人茫然走在绝望的人生里。
“叔叔,阿姨……”靠过来的父亲和母亲让凛花迅速擦掉眼泪,同样让妃姬子扬起一抹微笑。
那笑容在满身伤痕的衬托里,犹如深渊里孤放的花朵。
父亲和母亲心头抽痛,佑介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我们想向你征询一些意见。”
虽然内心做出的决定无比坚定,但他也不清楚妃姬子对于父亲的看法:“因为当事人是你,所以……”
“不用顾虑我,每个人做完事情都应该要承担对应的责任。”
那个看上去恐怖、威严、神秘,又自然融入在现实里的容颜映入眼帘:“我知道,你们是好人。”
妃姬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警察已经礼貌敲了敲没关的防盗门。
被富江蛊惑的男人似乎是知晓了自己的命运,在一瞬间脱离了控制,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
父亲推了推眼镜,带头的人他还认识,上前礼貌相互鞠躬。
没有寒暄,也没有熟人的对待。
一切水到渠成般按程序办事,拷住罪犯,查看妃姬子的伤情,对现场取证。
这便是最好了。
在警察们确认完毕,准备带着现场所有人进警视厅进行下一步时,父亲向领头的警视开口:“我们还有一份证据。”
对方拍了拍父亲的肩膀,亲自陪同回到家中,拿出了封存十几年的医疗账单交给了他们:“我向这位先生,不,混蛋,控诉侵害我女儿的犯罪行为、行为包括且不止言语辱骂、暴力、殴打……”
梅木佑介长出一口郁气,领头的警视直接忽略了对方的脏话,认真接过医疗账单,上面是当初特意要妃姬子母亲签下黄毛名字,还盖上了印章。
尘埃落定,妃姬子坐在警车的后方,眼睛不眨看着窗外。
在那片谁也看不清的黑夜里似乎站立着两道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位短发的向她招了个手,打了个招呼,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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