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最后的吼声甚至带着几分哭音,却并不能让上杉升泽有丝毫的动容。

尽管眼前的富江才是那个陪伴多年的“养女”,继承了他们兄妹两与富江的时间关联,他依旧像是在注视一个陌生人:“所以呢?”

你从未把我们当过家人,那现在这份惺惺作态的样子又给谁看呢?

“我可以回家。”

虚弱的富江保持着那份高傲,一直待在云端的“天使”注意不到眼前愈发冷漠的眼眸。

那份冷漠甚至到了放弃与富江浪费任何口舌,上杉升泽重复了刚才的话:“所以呢?”

自说自话的富江似乎觉得上杉升泽根本不会拒绝她:“你不要再和那个家伙再见了。”

余光瞥到在屋内拉开一点点窗帘,偷看的那个人看上去有些小心翼翼。

上杉升泽有些想微笑,看到眼前的富江又发现仅有一点好心情都失去了:“她已经住了很久了。”

“那就赶出去!”

与狐仙山富江的比对让校园富江一瞬间歇斯底里,失去一切的她似乎无法接受与一个“废物”相提并论:“像她那种相貌,低劣的东西,根本就不配和我竞争。”

失去人身就代表放弃摆弄人心的权利,因为没有人能够第一眼喜欢上一个怪物。

就连富江存在的意义都能抛弃,狐仙山富江是所有富江们鄙视链的底层,以至于任何一位富江都没有杀死她的兴趣。

除了,真正被间接受害的校园富江。

发丝沾满了血,就连高傲的富江都清楚自己是被一个废物折腾的何等狼狈:“我知道的,你肯定是下不去手。”

舌头舔舐着血渍的脸庞,上杉升泽赋予到她身上的痛苦全部被她附加到了上杉富江的身上。

永远得不到真正的爱的富江们,绝不承认上杉升泽来到狐仙山,将富江带回家,是出于自己的意愿。

没有谁能接纳那样的怪物,只有上杉升泽,唯有上杉升泽。

复仇的幸福感与满腔的嫉妒灼烧到校园富江近乎发疯,这份爱怎么能给予只会躲在房子里狐假虎威的蠢货:“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升泽君只要当一个好人就可以了,我可以帮你。”

被寄生的高木猛然睁开眼眸,在看向富江时,眼中充满了渴望。

作为被迫孕育的母体,校园富江并未体面的去接受既定的命运。

只剩下一个头颅的她在最后时刻奇迹般清醒,喝住了高木。

体内不断补全,只差最后血肉就诞生完全的富江们在“母亲”的意志下不甘的停止。

全部的养分供给最后的意志,以一种丑陋的形态苟活。

本能的渴望被不属于的仇恨替代,高木珍惜的把头颅抱进怀里,跨出一步。

当指缝残留着血丝的手指快要触碰到门板时,站在原地一直没有说话的上杉升泽伸出了手,握住了高木的肩膀。

他用的力气很轻,只能阻拦这一个动作。

易碎的美梦被当事人粗暴的砸碎,富江表面维持的平静瞬间破防。

尽管一个中年男人做出少女那般生气的样子很是古怪,但血红色的眼睛便随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死死纠缠住背后的男人。

“由希还在睡觉,就别打扰到她了。”

看了一眼二楼拉上窗帘的窗户,一楼的窗沿藏着一道目光:“家里也从来就没进过外人。”

“我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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