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顾着我们这儿了,你们呢,有没有知道些什么可能相关的传闻?”我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回神,冲青山他们道。

“相不相关我不知道,但传闻确实是有一个。”青山转着眼珠回忆了一下,“也不长,我讲着你听听看吧。”

湘西赶尸的传闻当然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也许这是湘西一带最出名的东西之一。记得小时候上传统文化课,当时那个老师甚至专门把这个作为一个课题来讲,还会给我们放相关的影片让我们对于赶尸文化进行更深一步的了解,根本不在乎是否会对我们幼小的心灵造成冲击留下童年阴影。就是老师在台上看得津津有味,我们在底下吓得吱哇乱叫。

当然,赶尸既然作为一种“文化”,还是流传了这么久的文化,肯定也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讲究。又是什么身高得一米七以上,又是什么得年满十六岁,还得长得丑点。但再怎么讲究,也不外乎是人类去赶。青布长衫青布帽,脚踩一双草鞋,带着符纸敲着阴锣,于夜半三更穿梭在羊肠小道,在黎明前散去。

但有这么一户世代以赶尸为业的人家,却特立独行,不走寻常路,在原来的规矩上又加了一条。他们是世代赶尸没错,但这个“赶尸人”可是特殊得很——活死人,又称活尸。

传说这家人一脉多子,家族成员从小就接受各种训练,在经历层层试炼之后,会选择更合适的那位,施以一种奇特的巫术。被施术的人的生命体征会逐渐降低至近乎消失,只要心脏不被破坏,就在某种程度上接近了永生。可代价就是整个人毫无血色,皮肤紧紧贴着骨,仅有薄薄的一片肌肉,不再拥有思考能力,绝大部分的行为都要靠人为控制,一副死人模样。不过具体怎么控制,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这倒不是最主要的,本来呢造出这么一个不生不灭的活尸已经基本上能够保证撑起这个赶尸的任务,可以无休止,也不用再劳烦他人。明摆着一劳永逸的事,这户人家却又定了个规矩,大抵就是,只要有新一代的孩子降生、被培养好,原来的活尸就会被淘汰掉,换上新的。淘汰下来的那些呢,就被带到另一个地方“圈养”起来,黯淡无光,见不得人。至于目的,没人知道。

由于这个传闻偏得很,它本身又不是来源于古城,所以当地好多居民也都没听过,细节方面和传闻长度自然与我听到的那个没法相提并论,真假也无从考证。如果说我听到的那个关于“巫”的传闻,因为杨楦玟的存在还能够确认是有这个东西没错,哪怕故事不是那样但也有个“神证”,那这个活尸的传闻就,根本一筹莫展,参考度约等于零,好像还没什么用。

“青山你别是找了个外地来凤凰古城的游客来讲故事吧。”我捏捏眉心,感觉脑子空空的,里面连水都没有,总觉得青山是被什么游客蒙蔽了双眼。

“不能啊,我看不出来枕河还看不出来吗?”

我看向枕河,试图向他求证。

“看不出来。”

“你看吧枕河能……不是?枕河你怎么了枕河,你不是万能的吗?”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我是万能的了?”

此时此刻,明明只有我和青山两个人出声,但那个失望的长音愣是被我俩拖得此起彼伏颇有“两岸猿声啼不住”的气势,青山是那个猿,我只是单纯发了个声。

如月在讲第二段传闻期间全程没说话,我本来以为她在神游,但仔细看又不像,好像是在想些什么东西。

“想什么呢?”我跑去坐在她旁边,想听听她的思路,结果我刚开口就看见她非常大幅度地颤了一下,手还差点没收住给我来一拳。

不是,杨如月,你被吓到的样子是认真的吗?我有那么吓人吗?以她那手劲,那一拳要是没收住我估计我能被她锤得当场从椅子上飞下去。而且为什么她被吓到第一反应会是要打人啊。

“啊?哦我在想,这个传闻里提到的巫术会不会和‘巫’有关系。”

如月自身会的蛊是被杨楦玟这个蛊神手把手亲自教出来的,那同理,这一家人所用的赶尸的方法很有可能也是“巫”教的。

甚至这个所谓奇特的巫术就是“巫”告诉他们的也说不定,那要是这么说,这传闻还有点像样。

看来去山里这件事是逃不掉了。

考虑到今天大家都奔波了一天,又是赶路又是找线索,不用猜也知道浑身都跟把骨头一根根抽了再灌水泥似的,遂决定先好好休息一下。反正查这个又没有什么时间限制,先摆会烂再说。

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种身体状态,因为我现在就是这样的,不光艺术来源于生活,比喻描述也可以。

青山和枕河倒是走得很快,尤其是枕河,快到像是生怕我反悔心血来潮让他们加个班。如月是最后一个走的,很不幸,她刚要走就被我叫住了。

“是选中我加班了吗?”如月停住了脚步,十分缓慢地把头转了过来,缓缓伸出手指向自己,浑身写着不太情愿。

在他们眼里我到底是什么个形象?

“……我就是想问下你能不能联系到杨楦玟,有她帮忙的话可能会好办。”

我把之前在火车上杨楦玟的声音短暂出现在我脑子里的这件事简略地讲给了如月,她俩关系好,杨楦玟不搭理我总该搭理如月吧,那让如月去问杨楦玟岂不是要容易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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