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凡人的战场。
亚文从天而降的重剑被苏帷荡开,然后一个顺势上撩,拨开了斩向他颈脖的利刃,化解了这次危机,同时并且借着这股力道向后飞退。
他重重一脚踏在塔楼青苔密布的石头墙壁上,一阵碎石崩飞,再次朝着苏帷回斩而去,形成瞬间的反击。
看似笨拙的肌肉身躯爆发出不匹配的灵活,这是力量强大到可以超越身体重量的结果,以简单的蛮力来实现飞檐走壁,超凡力量体现得淋漓尽致。
看来随着这次献祭式杀戮,得到提升的不仅是肉体力量,还获得了强大的战斗技艺,以及对魔力的沉寂效果。
这个血池在世界里生成了魔力高地,但是这里吸引来的魔力都死气沉沉,就像一座幽暗的深海,没有一点光芒,厚重的海水压在身上,动用魔法就会产生极大的压力。
换而言之,这个战场只欢迎力量与技艺的对决,厌恶魔法的存在,因为前者是自我实力的体现,后者却需要借助世界中无处不在的四大元素。
偌大的塔楼里面,阳光只能透过顶端的缺口向下面露出一点光芒,在灰尘纷飞的空气里,看上去像是一束救赎之光。
这么一点光线在血池中照耀,从明亮地方看向昏暗,退之门外的扈从只能旁观眼前的战斗,已经分不清在他们眼前刹那而过的是谁人的身影,只能听到猎猎风声,以及刺鼻的血腥气。
每一次腾转挪移,血池翻涌,盖里他们都难以让视线跟上自己领主老爷的身影,只有亚尔曼六个人盯住自己曾经的头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炽红的三角剑尖朝着苏帷的胸膛刺去,逼人的热浪在苏帷面前扑来,好似一只扑食的猛虎在亮出它的獠牙,只等待着鲜血飘飞,骨骼碎裂。
这股力道如果命中必然可以重创鳞甲衬链铠,甚至隔着铠甲震碎内脏,这种凡人甲胄能不被一次洞穿已经是极限,不能指望在超凡力量碰撞的战场上坚持多久。
那把黑色巨剑在苏帷眼里就是一件炼金兵器,他不认为这是亚文自己锻造的,基本可以确定是杀戮献祭的结果,只是还不清楚具体矩阵的效用,那条黑色的剑脊看起来是如此不祥。
苏帷和亚文都使着双手大剑,这种厚重的兵刃可以被他们灵活地单手抡圆,而为了追求发起攻击那一瞬间的速度和力量,他们之间的交锋都是双手握持。
单纯论力量的高低,苏帷是不如亚文这个狂战嗜血的疯徒的,他还没有真正踏过超凡门槛,只能依赖曾经的技巧一次次拨开亚文的剑击,而对面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直在追求找到正面力量碰撞的机会。
苏帷竖起焰形大剑,借着波浪形的剑刃向旁边侧身,架着黑色巨刃的突刺轨迹,使得剑尖偏斜,炽热的熔融态从面前一闪而过,隔着锁子覆面甲都能感受到那股惊人的热量。
这只嗜人的猛兽一击未成,在剑刃与焰形波浪摩擦出刺眼火花的时候,在塌地的那一瞬间改变了剑势,主动阻止自己的身体,不再继续向前穿刺,这个急刹让一地的骸骨崩碎。
他抡起拳头朝着自己正在偏斜轨迹的剑身砸去,让这柄巨刃撞击苏帷的焰形大剑,一股巨大的力道从剑身上传来,苏帷竖起的剑刃被振开,而且身体向后趔趄。
卸去力道的黑色巨刃被亚文顺势以双手握住,一道弧形弯月斜斜斩出,朝着苏帷的肩膀,看上去要从肩膀斩入,直取心肺,如同恶虎的獠牙深深地咬进猎物的心脉,断绝生机。
苏帷干脆借着摔倒的趋势,主动抛弃过长的焰形大剑,向自己后面一扔,双臂撑在地面上,血池里面浓郁粘稠的鲜血扑腾出一个巨大的浪花,从他眼前斩过的巨刃斜着过去,正是旧力未尽,新力未生之时。
他一个打挺弹射起身,就像雨夜荷塘里奋力跳跃的蛙类,用自己穿着一身重甲的身躯去撞击面前这个刚刚扑咬完的猛兽,宽阔的胸膛与对方直接相碰,眼眶盔与带翼巨盔相撞。
亚文被撞了一个满怀,双手巨刃携着未尽的斩击力量像抛铅球一样往旁边偏斜,而苏帷借着这个力道一只手控住对方的腰腹,顺势向旁边推去,另一只手攥拳猛击亚文弯身的一侧腰腹。
这只猛兽面临这个自己尴尬用不上力的境地,直接选择跟苏帷一样抛弃手中巨刃,忍受苏帷挥过来的铁拳砸在他腰子上,然后用高的那一侧肩膀去顶靠苏帷,把护肩上的扎甲铁片震得发出剧烈的金属碰撞声。
亚文抛弃了剑刃的双手顺着撞肩的力道恢复正位,然后像是公牛顶角一样从下而上朝着苏帷的胸膛挥去,凶猛得爆发出剧烈的风浪。
这一击避无可避,苏帷抡臂的手都还在亚文的两侧,只能紧急收拢在胸前,架住顶上来的拳头,让自己顺着这股力量向后倒飞。
亚文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向着空中翻滚的苏帷追击而来,看起来是想要把刚刚落地的苏帷抱起再次扔向空中,然后一起跳起,狠狠砸下。
苏帷蹲地卸力,像是弹簧一样压到最底端,顺势从血池里抄起自己抛掉的焰形大剑,朝着向他扑来的猛兽横斩。
这一剑要是砍实了,必然是一分两段血肉泼洒的结局,亚文那身破破烂烂的锁子甲可拦不住大剑的斩击,除非他的脊椎骨坚若钢铁。
如同一次沙地上的立地跳远,充分伸展身躯的野兽抬起自己的双腿,让自己重心上移,而苏帷蹲在地上的姿态过低,焰形大剑顺着下方斩空。
亚文从苏帷的头顶越过,重重落在血池里面,飞溅起来的浪花打在苏帷背上,而苏帷想也没想就是提着斩空的大剑朝着前面跃起,像是体操运动员一样在空中完成转身。
焰形大剑被苏帷当作了投掷武器,用巨大的力量朝着背对着他的亚文扔去,就像一束从天而降的火焰要贯穿对方的后背,带着赫赫声威。
亚文顺着落地的惯性施展一个猫腰动作,焰形大剑的剑锋擦着他的头顶过去,让带翼巨盔的一边铁翼被斩了下来,而大剑力道不减,没进塔楼的墙壁,深深地插进古老的石砖里面。
被斩下的铁翼落进血池,头盔上面浮现的尖啸面孔顿时消散了许多,亚文发出痛苦的咆哮,远超前面的愤怒让这次咆哮拥有前所未有的力量,震得血池激荡,连苏帷都觉得内脏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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