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魔法的施放,都离不开元素力的支撑,不同类型的魔法需要不同的元素,而元素不能由人体自发产丢,甚至体内能储存的量都是固定的,纵使神明都无法改变。

魔法使们之所以能够顺畅和连续的施夜法术,靠的是从周围的环境提取元素使用,就像人类不断利用呼吸获取维持生命的氧气。

除非受到某些特别能力的干扰,否则在任何环境里所有的元素都是存在且均等的,但受环境里象征该元素的物质种类的多少影响,元素提取的效率也会不同。

就像现在的菲尔,原本参加比赛时的他脚踏着坚实的大地,对岩元素的调动能达到相当高的水平,而现在处于茫茫大海上的他只能通过空气中的尘埃汇集元素,不仅无法召唤出石头人,就连石墙的调动都得耗尽体内存储的元素力。

而冰元素和火元素的调动和温度有关,温度越低,冰元素的调动效率越高,火元素的调动效率越低,反之亦然。

正好在冰层融化的同时,甲板上隆隆的炮声也停止了,卡莱纳号重新归于平稳。

所有人都被拉回了同一水平线,不再存在场地因素的影响。

“长耳朵们,既然你们敢直冲我们的总部,就别想活着出去了。”本来还打算弃船逃跑的唐赛尔看见前来支援的人也只有几个,又看看过道两旁正在站起的三十多个兽人,顿时改变了想法。

他改变姿势,左手握枪右手持刀,和拿着狼牙棒的泰格肩并肩站在一起,身边的小弟们也调整好了状态,时刻准备跟随着首领厮杀。

纳兰则将负伤的萨达姆扶起,转交给了身后的伊莉雅,对着眼前的一众敌人摆开了格斗架势。

这让他不由得又想起力战群狼时的场景。

他有冰甲和恶魔之血,根本不怕个任何形式的围攻,但问题是背后有他要守护的人,不仅不能使用这些强大的能力,甚至不能让自己受伤。

【真的是,我应该自始至终都一个人的】

但事已至此,他能做的只有纯靠自己的体术获胜。

“喝啊!”唐塞尔先行进攻,左手长枪前挑,右手大刀高举,想要一枪捅穿对方,然后用刀砍下头颅。

纳兰让过长枪,拉住唐塞尔即将挥下的右手,左腿顺势一绊就将其摔了出去。

并非是他不想结果对方性命,而是泰格已经冲锋至身前,狼牙棒呼的虎虎生风。

面对有着一定力量基础的泰格,纳兰自知使用蛮力不能立刻制服对方,于是沿用了和伊莉雅战斗时的方式,身子干脆利落的向后倒去,躲开了沉重的挥击,再利用青泪藤的支撑一跃而起,干脆利落的一记下勾拳打在对方下巴。

这一下打的泰格差点颔骨碎裂,但他也不是吃素的,在身体被打的后仰的情况下还能用空着的左手抓住纳兰的肩膀,拉过来奉还了一记狠狠的膝顶。

被猛然摔出的唐塞尔迅速弹起,原本意图调转枪尖驰援泰格,但目光触及到搀扶着萨达姆、显得尤为脆弱的伊莉雅与菲尔时,他的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狡黠的弧度。

相较于那位神秘莫测的面具人,眼前这一伤一幼一女的组合,显然更易成为他手中的猎物,无需过分谨慎便能轻易掌控生死。

更妙的是,若能趁此机会袭击他们,还能分散纳兰的注意力,如此一箭双雕之举,何乐而不为?

念头既定,唐塞尔迅速将长枪隐匿于背后,双手紧握锋利的刀刃,猛然向伊莉雅挥砍而去。

伊莉雅目睹萨达姆身受重伤,心中早已怒火中烧,只因担忧自己离开后菲尔难以独力保护伤员,这才强忍未发。此刻见有人趁虚而入,她再也无法遏制内心的愤怒。

“你们这些卑鄙的兽人,统统下地狱去吧!”她怒喝一声,双剑并举,身形腾空而起,带着凛冽的剑风向唐塞尔猛扑而去。

“愚蠢。”唐塞尔轻蔑一笑,原本还担心对方会施展什么强大的法术,却不料竟是如此直白的攻击,正中他下怀。

只见他周身金光闪烁,一股神秘的力量瞬间涌动,伊莉雅手中的双剑竟不由自主地脱手而出,转而向她自己袭来。

这一切之所以发生得如此轻易,皆因唐塞尔与泰格皆是金元素掌控的觉醒者。在兽人之中,能觉醒元素掌控者本就凤毛麟角,而像他们这样的存在,本应能在族中崭露头角,却因精灵的歧视而命运多舛,最终沦落到黑道之中,成为子爵手中的棋子。

正是这样的经历,让唐塞尔心中充满了复仇的火焰,他渴望向那些曾经轻视他的精灵证明自己的价值。

斩杀这些入侵者,继续执行绑架精灵少女的任务,便是他洗刷耻辱、证明自己的方式。

【不是瞧不起我们吗?现在你们的子女将日夜生活在恐惧之中,即便你们跪地求饶也无济于事。这一切的恶果,都是你们自己亲手种下的!】

心中情感翻涌的同时,唐塞尔横砍一刀,对准了伊莉雅的脖子。

千钧一发之际,一堵冰墙突然升起,硬生生的隔开了二人。

“很抱歉,来的稍微有些迟了”亚历克斯洪亮的声音传入伊莉雅耳中。

“不许伤害伊莉雅姐姐!”小雪跟在亚历克斯身后,打开法典释放起了法术。

在落地的瞬间,唐塞尔脚下坚硬的地板被替换成了松软的细雪,像泥沼一样缠住了他的腿。

紧随而来的雪花冰轮从他的两腿间隙穿过,距离裆部不足半尺。

“真有你的,小姑奶奶。”

唐塞尔感受到下体传来的阵阵寒意,也顾不上之前想要反杀入侵者的豪情壮志,拔出背后的长枪插入雪中,一个撑杆跳脱离了困境,随后立刻撒丫子跑了起来。

“逃去那里,泰格!”

听到了唐塞尔的招呼,泰格有无心继续战斗,抓起旁边的一件家具向纳兰头上砸去,趁对方躲避的时间猛扑了出去,四脚着地飞快的逃跑起来。

其他兽人立刻一拥而上,坚决要掩护他们的老大先跑。

“这就要逃窜了吗?兽奴。”

莉莉的声音从楼梯口处传来,她灰头土脸,头发凌乱,发梢还有烧焦的痕迹,很明显是被火炮轰的不轻。

“甲板上的那些兽奴都被我杀了,你们就是下一批。”

一瞬间,嘈杂的船舱没有了声音,所有人都短暂的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除了纳兰,他并没有意识到莉莉说了什么,此时刚好把砸向他的家具击碎。

亚历克斯神色一变,像是最担心的事情发生,右手半遮住了脸,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你,他妈,叫老子,什么!”

唐塞尔调转身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声音比之前砍杀时都要高出一个分贝。

兽奴这两个字,是对兽人极端侮辱性的称呼,就算是种族主义者,就算把这两个字几乎写在脸上,也不敢轻易的说出口。

“哈哈哈!好一个兽奴啊!我们之所以落魄到这种境地,不就是你们这一声声兽奴喊成的吗?

所有种族都是联邦的缔造者,都是伯爵的子民,本应该享有相等的权利,可你们,却从心底认为我们是奴仆,处处刁难岐视!”

唐塞尔的声音像大海的呼啸,深深的传进每一个人的心里。

“我和泰格憧憬格兰城的繁华,放下故乡衣食无忧的生活来到这里,原以为勤劳肯干,热情助人,就能闯荡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可即使再努力的工作,再无偿的帮助你们,你们也没有哪怕一次,把我们当做人看过!

做最苦最累的活,我忍了,走到哪都被看不起,我忍了。我甚至在找到了生命的另一半后,又对生活充满希望,组建了一个虽然艰苦但却美满的家庭。

但即使如此退让,换来的不过是你们更加残忍的对待。

一天夜里,那些极端种族主义者袭击了许多苦命兽人的家,烧杀抢掠无所不作,我也是受害者。

房屋被烈火燃尽,妻子和年幼的孩子被焚烧而死,我忍不了,我的心,碎了。

事发之后,你们中没有一人为我们发声,只是坐壁上观。若不是伯爵暴怒,那些凶手恐怕至今还逍遥法外吧。”

唐塞尔的一字一句,都如同重磅炸弹,震撼着伊莉雅的心灵。

“即使是这样,第一次押运少女,看着她们可怜的眼神时,我的心灵还是颤抖了。我在心里对着伯爵忏悔,寻求内心的安定,甚至希望落入法网。

我以为这件事一做就是有去无回,纵使子爵大人能摆平官方,公民们知道消息后也会群情激愤的自发组织抓捕。但信息传出后,除了丢失孩子的父母,其他人不过做些表面的同情,没人愿意挺身而出。

直到那时,我才认清了你们是什么货色。谢谢你的称呼,真是悦耳动听啊!”

唐塞尔越说情绪越激动,不仅是他,泰格和其他的兽人们也都急红了眼。如果说前一刻他们还是一伙亡命之徒,那现在他们就是捍卫,兽人尊严的战士。

“你们今天,别想全身而退,就是死,我也要拉你们下地狱。”

“那就奉陪到底。”莉莉没有丝毫触动,目光死死的盯着两个头目。

真正的战斗,随着一声怒吼,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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