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被猛地推开,陆国峰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在正襟危坐的宫一华立马起身向二老板颔首示意。
眉头微皱的陆国峰看了一眼客厅内的情况,陆三七正蹲坐在院门口墙根,呆呆看着对面林家大院嘀咕着。
“呦,陆副董事长,您老人家终于回来了?您忠心勤快的职业经理人要来汇报工作呢。”
从墙角起身,陆三七懒洋洋地起身,拍了拍屁股,朝陆国峰挤兑着有些尖酸的话语。
这话怎么怨气蛮大的,听着耳朵怪不舒服的。
掏了掏耳朵的陆国峰没理会儿子,以后有空跟他再解释。
他走进厨房拎着一瓶空酱油桶,塞到一脸失恋衰样的陆三七面前。
“闲着没屁事,去陆军粮油店打一壶酱油回来,别总是一脸思春样!”
陆三七撇撇嘴,还不让他旁听,鬼鬼祟祟,不听就不听,副董事长牛逼了。
让我打酱油?以后你求我继承家业时候,我也打酱油!
陆三七拎着空桶,转身郁闷出了门。
陆国峰径直走到宫一华面前,拍了拍对方肩膀,示意对方在沙发上坐下。
老陆声音低沉而有力,略带不满。
“老宫啊,你有什么电话说不好?非得来我家,大晚上想来老子家蹭饭吃?”
对于陆国峰骂骂咧咧地话,心思敏锐的宫一华隐约猜测是因为自己突然造访陆家,让陆国峰儿子了解了老爹是纺织集团幕后二老板,这缘故才让他大为恼火。
深谙陆国峰粗犷性子的宫一华尴尬笑了一下,但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二老板不是小心眼的人。
纺织集团员工将近一万,华南F4省建立分厂六家,年产值上百亿。
集团高管岗位,总经理一名,副总经理五名,技术总工程师一名,财务总监一名。
宫一华去年只是高层管理排行老五的副总,董事长兼总经理的林杰随着企业经营规模日益扩大,忙不过来的他便卸下了总经理职务,放下日常经营管理的工作担子。
陆国峰从五名副总经理挑选,他给林杰力荐了集团资历最浅,但最有创新改革思维的宫一华。
虽然知道陆国峰跟林杰是过命的好兄弟,两位老板没有权力斗争,对于扶持自己的上位,宫一华打心里感激陆国峰。
如果两位老板意见不一致,他绝对站位二老板。
总之,宫一华挺享受陆国峰的训骂。相比林杰这种儒商,经商思想稳扎稳打,他更欣赏二老板的野心和魄力。
“陆董,林董不太建议今年高成本去竞拍工业用地指标,他想过几年积累资金再扩大工厂。我想让您劝劝他,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现在外贸势头很好,往后几年我们不一定就有机会了,而且每年市里的用地指标可是逐年减少的,国家用地红线卡在那……”
“嗯,阿杰的顾虑,我听说了,现在家大业大,我们不再想年轻时候一无所有敢豁出去干了,集团总不能一直拼命发展,不是?守成总不会出错的,一万人,几千个家庭都指望着纺织集团吃饭呢,倒闭了一时哪吃饭去。”
陆国峰在茶台上沏茶,宫一华利索地接过茶壶,拿着电热壶朝紫砂茶杯们,及绿蛙茶宠熟练浇着开水烫烧。
宫一华额头冒汗,连连点头。
“陆总,我明白这不是儿戏,不过,但如果守成不扩大规模,提升纺织工业制造水平,我们的市场迟早要被国内外纺织巨头吃掉,守成只是慢性死亡罢了。搏一搏我们还是有机会的,我有信心凭借集团这么多年的技术积累和市场口碑,趁着这股外贸潮东风彻底飞起来前!我们趁势扩张,未来可以做国内纺织产业第一把交椅!”
屋内,灯光昏黄,烟雾缭绕。陆国峰接过宫一华双手端来的紫砂杯中绿茶,仰头一饮而尽,他惬意依靠坐在沙发上,双脚随意搭在茶几上。
陆国峰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盯着面前局促不安的宫一华。
“宫总,你知道我从企业创办以来,近二十年不怎么插手集团的事情,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可是闲散懒人。”
陆国峰的声音透着股不羁,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宫一华咽了口唾沫,赔笑道:“集团的事,小事都是靠我们下面的管理人员操劳,战略上有些需要您知晓决策,集团这一路风风雨雨成长,好几次关键的发展、甚至是企业生死危机之际,都是您陆董果断拍板的……”
“得了,别拍马屁了,老子不爱听,正所以提拔你当总经理,老子就看中老弟你有野心,喜欢折腾,你先回去吧,我等会还要喂一下狗,喂完晚点我跟杰子劝劝。”
陆国峰打断他,眼神锐利如鹰。
“好咧,恭候陆董佳音。”
“副董,副董。以后别在外人这样叫,这会让人怎么想?少挑拨我兄弟两感情,纺织集团只有一个董事长。”
“是是是,副董事长教训得是。”
宫一华哭笑不得退下,他觉得陆国峰有些大惊小怪。
陆国峰是集团副董,除了集团高层几个人,董事长林杰,当监事的林杰老婆,出了门谁知道这位闲云野鹤一样的神秘二老板。
送走宫一华后,陆国峰坐在沙发上,默默点起一根烟,烟雾缭绕中,沉思中,他的面容显得格外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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