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龚国栋运神像到河陆县,一日在全家人吃完晚饭的饭桌上,宣读了他最近刚修改的遗嘱:龚成名、龚成就两房儿孙,若一房的儿子离开了人世,膝下无男丁,其家中的房屋和田地,陈留给遗孀住的房子外,其他房屋和田地全部归膝下有男丁的一方,由这房儿孙供给遗孀的生活费,直到她离开人世。

龚国栋宣布完遗嘱,到神雕店去同李大智谈起此事。李大智惊奇地望着龚国栋,好久说不出话来,最终只挤出几个字:“贤弟——!你这事做得太、太、太不近人情了!!!”

龚国栋辩解道:“我只是想用这个方法,刺激他们不要把自己的身体看得太重,只顾自己每日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地生活,不管自己老了后无人照料……”

李大智想了想,语重心长提醒道:“你这样做,好像是为他们好;可是你想过没有——万一要是你儿子那场大病后,没有了生育能力——不就害惨了敬兰了!你儿离世后,只给她一间居住房屋,其他家产都归你成名儿子的后人,每月靠成名给她的那点生活费活着,她会快乐、幸福吗?敬兰是一个多么好的女娃呀!她嫁到你们家,为了成就能考取功名,后来又为成就的身体能尽快恢复,一个黄花闺女独守空房快十年……未了得到一个被龚家视为异己的孤苦伶仃的下场!你的良心何在?就拿我跟长利来说吧,我们结婚这么多年,她就一直没有怀孕。我想得开,没得娃儿拖累,我们的生活更自在。我妈去世后,无牵无挂,我们更是后门一关,祖国山河,游了个遍。我的一切财产,我死后全归我爱妻。她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李家任何亲戚都管不着!”

“我这份遗嘱,听你这么一说,是考虑得不怎么周全。我已宣布了,先就这么着吧!过些时候看看,再说吧!”龚国栋说罢转身就要走。

李大智拉住他的手,关切地说:“你回家后,看看敬兰的表现。她若无异样,你那遗嘱就先这么放着。她若有异样,你就应立即想办法消除对敬兰的伤害。”

龚国栋响亮地回答了声“好”,就回去了。

他回家见敬兰同过去一样,无任何异样,便安心地回到卧室,见他妻子在替他打点明天他回石头镇要带的“灯影牛肉”和路上吃喝的食品,便借机悄悄对龚陈氏说出李大智对遗嘱的担心。龚陈氏听罢,也抱怨道:“你的遗嘱是很伤敬兰的心。我敢保证,敬兰不孕,是我儿早已失去了生育能力。敬兰对你遗嘱没有不高兴的反应,那是因为她太善良,不愿伤你我的心,情愿自己在成就离世后,自己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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