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仁义礼智信

宝儿爸立马放下手中的火石、火镰，从宝儿手中接过点着了的香，挨个儿地在宝儿祖爷爷、祖奶奶、宝儿奶奶、宝儿妈的坟头前各插上三炷。他转身伫立在已跪在坟前、正嚎啕哭述的宝儿身后，仰面朝天，静静地谛听着……

“妈呀——我……我……好想你呀！我今年六岁了，你不是老跟我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嘛！是不是我七岁是个好娃儿，大了、老了就是个好大人、好老爷爷……我死了就能到天上去见你了……是吗？爸为了让我做个好娃儿，教我读《三字经》了。这……我……才知道……你……你过去给我讲的好多、好多故事……‘孔融让梨’‘孟母三迁’‘黄香温席’……都是《三字经》里面的……”宝儿用袖子擦净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抽泣着说，“你教我，从小要做个‘仁义礼智信’的人……也是《三字经》里面教的。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学、好好照着做……你——你在天上看见我哪儿做得不对，你——你——就梦里告诉我，——我——我一定好好改……”

宝儿爸，望着天空游荡的片片白云，心里喊道：“我——汤耀祖虽不能光宗耀祖，但我一定要让我儿将来不管做什么，都一定要做个好人——‘仁义礼智信’那样的人。宝儿妈！——这也不就是你的心愿吗？！你刚才听到了吗？我们的宝儿又比你在时，长大了、懂事了好多。我一定不停地教他实现你的心愿，教他活到老，都要一直按‘仁义礼智信’去做。我相信，我们的宝儿，将来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宝儿爸说罢低下头，走到竹篮前拿出一个土瓦罐儿、一沓纸钱，拾起地上的火石、火镰和没燃完的火绒，对宝儿说：“宝儿——莫哭了……来——我打火，你接火苗，我们将这些纸钱点燃，送给天上的所有亲人……他们到人间来看我们时，花——”

宝儿抽泣着，眼泪、鼻涕仍止不住地往下流——流到妈妈做的出门才能穿的青布小马褂上，流到他爸递给他的火绒上……当火花打出时，他立马将火绒点着，蹲在放到所有坟头中间的土瓦罐旁，将点燃的纸钱一张一张扔到罐子里；又随他爸到每个亲人坟头前去磕头，说些要做好娃儿的保证。

宝儿爸回到竹篮前，见树上的母猴也蹦下来，蹲在离竹篮大约一丈多远的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盘中的桃子、李子；怜悯之心油然升起，心想，“我昨天从镇上买回的宝儿妈和祖先们爱吃的桃子、李子，祭祀完后，留给它们吧。”他摇摇头，拿起篮里的小铁铲，提起篮子到林中，铲了十几篮黄土，一篮一篮将黄土倒到宝儿妈及所有亲人的坟堆上，用铁铲将土拍实；再用力磕掉篮子里的土；将大盘子、火镰、火石、扇子放到竹篮里。当他去倒掉瓦罐里的纸钱灰，往篮子里放瓦罐时，宝儿不解地问：“爸——这些纸钱，在地上烧不行吗？为啥子，要烧到瓦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