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了解母亲的脾气,第二天,我按兵不动,休息日,我不想给阿哥和母亲打电话,过问母亲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毕竟,关起门来能解决就解决掉嘛,我要是打电话问了,可能就相当于点燃了一颗炸弹,没得反悔的那种。
然而,事情没有如我所愿,长年不联系的阿哥上午给我打电话了,开口就说:
“妹,你妈说她要回去喔,现在在收拾行李了,叫你帮她买机票回去讲”好吧,是我的妈妈行吧
“嗯,我知道了。”我也不知道说啥,也不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明知道问了肯定是喋喋不休的相互抱怨和指责,何必多此一问呢?
后来,买了机票,去机场接了母亲,一生倔强的母亲在我面前还是很坚强的样子,只是情绪低落了一点。下午到家,晚上就让我订明天一大早的大巴车回老家。
“这么赶吗?不休息几天再回去么”我想让她歇几天,不然太累了这样
但是母亲执意如此,我也只好订了票在早上五点多把她送上回乡的大巴车。
母亲说,她手里还有外婆几万块钱,外婆让母亲帮她存起来的,八十多高龄的外婆呀,母亲虽远在千里之外,还是关照家乡的人给外婆送米送油送肉吃。不知道怎么的,小舅舅知道了外婆还有钱在母亲这个姐姐手里,和小舅妈联合起来闹,经常给母亲打电话要钱。阿哥本就不喜欢小舅舅,责令母亲与外家断了往来。这是母亲告诉我的这次回来的因由,所以她急着回乡把钱送还外婆,了结此事。
“我的钱全部给了儿子呀,一分钱也没有给两个女儿。他说阿妈的钱不用还的,还否认拿了我的钱,叫我和娘家断绝关系,怎么有这样的人?太绝情了。我说我不只有你一个儿子,我还有两个女儿。”母亲哭诉
“我在上面什么都帮她做,孩子也帮她带,还说我对她不好,我对两个女儿都从来没有那么好过,还要我怎么做才满意呢?家里还装了监控,接个电话就说我带孩子不专心不是个干活的人,难道我就没有人身自由吗我连电话都不能看了是吧?”母亲投诉
“都是你哥不好,什么都是他先挑起来的,一有点什么事,就怪我没有让他老婆开心心情愉快,他老婆一不开心就是我的问题。”抱怨起来谁也没有放过
“嗯,你都好意思说了,自己知道自己事就好。”母亲眼里呀,女儿都是别人家的,不管多好;儿子都是自己家的,不管多不好。我惯的了,我不在乎,我混到今天只是因为我看得开。母亲一向口不甜心也苦,总是自己感动了自己,还要别人因为这个感动而感激她,计较得多,自然烦恼多。
我以为,只是家庭锁事,没有好大的事情,过几天应该好了。
万万没想到,母亲当天往返,深夜到站时,我与先生去接母亲,路上接到阿哥电话,一个劲抱怨母亲的不讲理,诅咒母亲将来晚年不保。我没有理,我说,别说了,早点睡吧,这么晚的,你们夫妻俩也别折腾了,我没功夫回复你们,我要接我妈去了。这天晚上,我看到年迈的母亲坐在路边的石墩上,手里抱着一件红色的外套,在初春寒冷的冬夜里,握着电话讲得声音沙哑悲怆,瘫软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心中一痛,此刻,再大的恩怨和过错,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个女人,这个坐在地方哭得凄凉的人生养了我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她哭得这么惨,即使父亲去世,也没有这样。快步走过去,母亲的电话里拿过来哥哥冷血无情的话语,嗯,冷血无情。想来,他挂了我的电话马上就给母亲打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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