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婉轻轻地拍了拍沈栖月的手臂,眸光未动,示意沈栖月看。
两人同时看向河边,借着月色,只能清楚地看到河边确实坐了一个人。
身着一身红衣的女子,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怀里还抱着一把琵琶。
眸光骤然缩了一下,沈栖月眼里满是惊讶,这到底是人是鬼。
红衣女子坐着,却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天上明月,再无别的动作。
沈栖月不敢出声,只能透过眼神和云姝婉交流。
她一手比划着,指了指那红衣女子,是在问怎么办。
云姝婉抬手,指了指上面的树。
沈栖月疑惑抬头,差点没被吓死。坐在树上那两人,不是裴熠辰跟裴煜辰还有谁。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沈栖月疑惑地看向云姝婉,后者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行吧,那她知道怎么做了。沈栖月见两人在,当然可以开摆了。
武力值最高的两人在树上等着,还担心什么。
红衣女子坐了许久,才弹起了怀里抱着的琵琶。
纤纤玉指拨动着弦音,清音宛如珠落玉盘。
随着琵琶声起,歌声也渐渐传了出来。声声带着凄凉,声声带着忧愁。
声音带上了哭腔,却看不清红衣女子的脸。
裴煜辰跟裴熠辰见状,运起轻功直接跃向河边。
红衣女子察觉到了动静,但依然来不及逃了。
她扔下琵琶,想要跳入河中,但裴熠辰比她更快,出手点了她的穴位,使她动弹不得。
“你们是什么人。”
红衣女子开口,眼里满是惊慌之色。却因为动弹不得,怔怔地站在这里。
沈栖月往前走了一步,想要看清女子的长相,但却看见她的脸上有一块极大的疤痕。
“她怎么……。”
沈栖月支支吾吾地指了指她,不是震惊她脸上的伤疤,而是震惊,她长得和她们救的那位女子周以宁长得很像。
而且,同样都是右脸有一块伤疤。
“你们是不是见过和我长得像的人。”红衣女子见沈栖月如此神色,激动地问道。
“我们在路上救了一位姑娘,她自称姓秦,和你长得很相像,她右脸的疤痕,和你的一样。”
云姝婉先开口解释,见红衣女子如此激动,或许她们两人是认识的。
红衣女子一愣,又忽而笑了起来:“真是可笑,我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人,偏生不信我。如今,活该哈哈哈哈。宁可相信一个男人,也不愿意相信她自己血亲的妹妹。”
她又哭又笑的,似乎疯魔一般。裴煜辰走到云姝婉身边,和她低语了两句,云姝婉会意,又问。
“你若是想见她,便随我们一同去。她只是受伤了,不是死了。”
红衣女子并没有反应,似乎这些话并不足以让她动容。
“你或许是遭受了很多冤屈,才选择用这种方式报仇对吗?”
果然,在云姝婉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红衣女子眼神变得凶狠,死死盯着她。
看来是真的说中了,云姝婉看了一眼裴煜辰,他立马接道:“这村子并无动静,也说明他们已经习惯了。你就算是是抱着琵琶在这里唱一晚上,也不能解决问题。”
“倒不如,你先随我们去见一见你的姐姐,再坐下来说。若是你当真受了什么委屈,我们可以帮你。”
不知前因后果,他当然是想先了解其中原委。
见红衣女子没了动静,裴熠辰踢了脚边一块石头上来,飞过去解了她的穴道。
红衣女子把琵琶捡了起来,看着他们:“我想见一见我姐姐。”
“跟我们来吧。”
…………
这样一忙活,天都快亮透了。带着人进屋的时候,屋里的人已经醒了。
“姐姐。”红衣女子眼眶湿润,轻轻唤了一声。
听见太过于熟悉的声音,周以宁下意识回头:“以思,你还活着。”
“姐姐,我还活着。”
久别重逢,让姐妹二人热泪盈眶,两人抱在一起,都还觉得这是梦。
“他们说你死了,我不信,但是却没有办法找到你。”
周以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同时又在庆幸这一幕是真的。
周以宁见到妹妹,同样是一样的心情:“多亏几位贵人救了我一命,才不至于让我命丧荒野之地。对不起,是姐姐害了你,害了我们一家。”
“你说什么呢,是我千不该万不该把那狗男人放走,害得你成了如今这个模样。早知道,我就应该杀了他。”
周以思眼里尽是杀意,一个男人,害得她们一家死无全尸,害得她姐姐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也害得她们毁了半边脸。
“以思,放弃吧。你是斗不过他的,他的来头不小,我们又如何能和他抗衡。”
“可也不能轻易的放过他。”
周以思越说便越气,明明她们都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因为一个男人让她们姐妹离心,历经苦难。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在云姝婉和沈栖月面前跪了下来。
“以思。”
周以宁不知她要做什么,出声喊道。
周以思跪着,给四人行了一个大礼:“请四位贵人帮帮我们姐妹二人。”
“我们需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才知道如何去帮助你们。”
云姝婉将她扶起,轻声说道。
周以宁不愿意说出口的事,她也无从得知。如今若是她们说出来,倒也明了。
“我的夫君,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说是一辈子都对我好,结果就是骗我的。”
周以宁开口,带着仇恨。
“我们姐妹二人,本是星河县县令之女,因为机缘巧合,我结识了恭亲王之子,裴卓文。在一次次相处之中,我们很快便相爱了,去年便成亲了。”
“原本日子过得还算美满,他的家人也挺我不错,他也待我不错。可是,就是这样的外表,骗了我许久。”
周以宁说着,便更是气愤。
“两个月前,我被污蔑与男子私会,所有的证据指向我,让我无法反驳。而他,甚至扬言要休了我,却从未听我解释半句。就是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们一家人想要的,是我父亲手上那些地契和家产。”
“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我家的家产并不少。光是田地,就有千余亩。房屋,银票,也必然不少。他们为此,还设计了这样一个局,让我父亲心甘情愿把家产让出去。”
“后来呢,我父亲被革职,一场大火,烧光了所有的痕迹。我才知道,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我至始至终都被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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