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

秦红想得起来，那天正好和朋友在牌桌上玩，嫌烦，就把电话直接关机了。

秦红手中的碗没拿稳，掉在了桌子上，好在碗没摔碎，只是碗里面的东西掉落到了桌上。

楚悦转身去冰箱，拿出了一个玻璃罐子，这个罐子特意用一个保鲜袋装着，包得很仔细。

“奶奶知道你腰不好，村里人说几种草药混在一起磨成粉，对于腰伤有很好的疗效，奶奶听进去了，每天早上四五点就上山去取材，一连着去了好几天，才得了这么一罐。”

楚悦说着感觉面前都有画面了，流下了心酸的眼泪。

秦红拿过玻璃罐，手一滑没拿稳，一整个玻璃罐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散落一地，里面的东西飘得到处都是，粉和玻璃混在一起。

这一声巨响，将楚悦吓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满地的玻璃和粉，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秦红从座位上下来跪倒在地上，扑通一声，膝盖很快就红了。

秦红用手捧起一把地上的粉末，就想往嘴里送。

“妈。”还好楚悦一声喊制止住了她。

秦红缓缓站起来，走到厨房拿出一个大碗。

蹲坐在地上，一把一把将地上的粉末放到碗里。

“妈，我来吧。”楚悦走过去拉她起来，但是秦红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粉末中有很多的玻璃渣子，一个不小心，玻璃渣子扎进了手心里，霎时间，鲜血混合着粉末，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血混合着地上的粉末，有些结块了。

“妈，我带你去医院。”楚悦看到血滴下来，也被吓到了。

但秦红直接忽略了她的话，依然保持着刚刚的动作。

楚悦一看不行，用力将她拉了起来，差点脚底一滑碰到玻璃渣子了。

楚悦拖着她去了厕所，将手上沾住的粉末简单清洗一下，一边洗一遍伤口中还有血渗出来滴在了台盆上，楚悦不敢用一点力，一边洗额头上一边冒出了冷汗。

好在伤口不算大也不算很深，就是有好几道划痕，血这么多也是因为伤口比较多导致的，看到伤口还好楚悦才舒了一口气。

她将妈妈扶到沙发上，秦红就这样呆坐着。

楚悦去旁边的橱柜里拿了药箱出来。

拿出碘伏轻轻给她消毒着伤口，可能是因为渗到伤口里面了，秦红下意识的往回抽了一下手。

“妈，会很疼吗？”

秦红没有回答，也许是她不想说话。

楚悦轻手轻脚的给她处理着，一边用嘴吹一吹伤口，减缓一些疼痛，上了药之后，好在血是止住了的，小心的用纱布包扎起来，就算是处理完了。

楚悦看着妈妈呆滞的眼神和受伤的手，心里不禁有些心疼，转过身去，偷偷抹了眼角的泪水。

“妈，我带你会房间吧。”楚悦扶着她起来。

秦红依旧是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跟着楚悦走，整个人像完全丢了魂似的。

楚悦将她扶到床上，盖了点被子，怕她压到手会二次出血，特意将手拿到上面放着。

将房间的灯关掉，房门关上，让她安安静静休息一会儿，楚悦刚刚踏出房门，秦红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秦红没有伸手去拿纸，而是让眼泪滴到了枕头上，不一会儿枕头湿了一大片。

这一点楚悦和她很像，都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表达自己的情绪，包括在自己最亲的人面前。只会一个人的时候，默默释放情绪。

楚悦一个人来到餐厅，开始收拾这一残局。

她拿着扫把开始清扫，扫着扫着她哽咽了。

她扶着扫把哭了出来，为了不让妈妈发现，她捂着嘴尽量压低音调，从有声的哭泣转为无声哭泣，声音轻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楚悦的哭一方面是心疼妈妈，另一方面更是对奶奶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