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慧枳养育公仪珢华多年一直视若己出,也从未苛待过众多子女,在嫡庶上也并无太多计较,她虽不喜柳俞凝,但是在对公仪昀仟的教养上也是下足了辛苦,对于公仪淏卿公仪昀仟两位公子也从不偏颇。

至于公仪玟若自是有她的亲小妻管着,云慧枳懒得插手也无暇顾及她,毕竟男儿是一家的希望,定要养得端正,而公仪玟若那做派像极了柳俞凝,她自是没什么好脸色。

在公仪衾淑眼里,家中兄妹几个大哥哥和二姐姐最是厉害,公仪淏卿日夜苦读,在求学入仕上下足了功夫,脾气正直却也倔强,几次公仪硒看着他,都疑是否生错了儿子?这个儿子同晏九修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公仪珢华便更是厉害,除了每日给祖母,母亲请安可得一聚,其余时候便难得一见,通常只有公仪玟若和公仪怀柔闹起来,她才会出来主持公道,任公仪玟若那般不讲道理,也不敢违逆这个姐姐。

当然,若是自己倒霉正巧赶着公仪玟若同公仪怀柔二人胡闹,自己便一同领罚。

每日晡时,四位姑娘都要在蘅芜苑学如何管家,如何算账,云慧枳安排了两个嬷嬷教导她们,公仪珢华较她们年长几岁,自是学完了的。而公仪衾淑以前在镇国公府学过,所以也无甚压力,实际需学的,只剩下公仪玟若同公仪怀柔,公仪玟若着实聪慧,迅速学通了门道,而公仪怀柔许是年纪尚小,故无法消受。

在蘅芜苑用了晚膳出来时,天便暗了下来,冬日里的空气很是清冽,几场大雪过后夜空中出现了久违的晚星,十分透亮闪烁,地上的雪厚实且绵密,月光撒下,地上景致十分清晰。

公仪衾淑和艽荩走到后院偏处,这里的积雪还未清扫,是最干净的。公仪衾淑令艽荩取来一瓷盅,两人收着顶层的雪,雪水泡出的茶,在口感上最是质轻、香隐。

突然公仪衾淑摸到一个硬物,不似木石那般触感,艽荩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公仪衾淑拿来灯一看,竟是一条腿!

两人心下一惊,来不及思虑,只将那人全身都从雪堆里刨出来,公仪衾淑心下想着,莫不是哪个被冻昏头的可怜下人?

待到露出脸来,艽荩举着灯凑到他面前,顿时惨叫起来,公仪衾淑吓得瘫软在地,只见那人七窍流血,面目狰狞,甚是可怖。

艽荩抓着灯往后退了退,却难掩想吐的冲动,公仪衾淑则是呆愣在哪里。

值夜的下人听到动静往这边赶来,来人看着这样的场景均吓了一跳,宅子里竟死了人,当值这些年也未曾见过这般死状恐怖。

公仪衾淑和艽荩被女使护送回去,芸娘给她两熬了定神的汤药,公仪衾淑死死的拽着被角,她回忆着当时的场景,那人五官里全冒着黑血,分明是被毒死的!她不敢想象,谁人竟会如此狠毒?这个看似清雅平静的院子竟是这般阴险恐怖!

老夫人听闻此事,赶着夜路急急的寻来了,看着床上的公仪衾淑心疼不已。

“衾儿”老夫人坐在床上握着她的手。

公仪衾淑看着祖母便再也忍不住了,扑倒老夫人怀里哭起来。祖母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心下确是心疼极了,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见了死人,又见了后院的阴损毒辣,任谁能安然?

“衾儿不怕,待会喝了汤,睡了觉,便会忘记了。”

公仪衾淑抓着老夫人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祖母,他是被人毒杀的。”

“祖母知道,这事你母亲自会查明,你心里无需惦记,要尽快摆脱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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