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热闹的街道,许是难得今日天上开始放晴,街上的人群更是拥挤了几分。
海城又叫珍珠城或珠城,因其靠海的地理位置,这里盛产珍珠,当地人不管男女老少身上都少不了几样珍珠做的配饰。
摊位前围着看热闹的人倒是多,可真正花钱买的人却很少,心动的人不少,可一问价格后就放下东西走了,卖了半天也没卖出去几件的几人都有些着急了。
“小老板,咱们的东西在这海城怕是不好卖了,都嫌咱们的东西太贵。”
“正常,你见街上的人,十个有八个穿的都是打满了补丁的,温饱还没解决呢,那有多余的银子拿来花销。”
“哪这可如何是好?”
见山魁几人愁的不行,跟在我身后的齐柏不以为意的说了句“哪就拉回去卖啊,难道还怕卖不掉不成?”
几人一想,倒是这个理,反正他们到时候回程的时候也能卖,剩下的这点怎么也能卖完。
我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齐柏这小子,脑瓜子转溜的还挺快。
这时在摊位前一个身型瘦弱且面容沧桑的男人犹豫了半天还是鼓起了勇气上前询问道
“老,老板,我能用其他东西换一盒你家的香膏吗?”
因他说的声音小,直接被街上喧闹的声音盖过,山鸣几人都没听清他说什么,忍不住扯着嗓子问了句“你说啥?”
看着山鸣凶神恶煞的样子,以为对方对自己无理的要求生了气,忍不住抱紧了怀里的东西转身便想跑。
幸亏被山鸣眼疾手快给一把扯住了胳膊,扯着嗓子又问了一遍
“你刚说什么?太吵了刚没听见。”
见被扯着的胳膊,又不敢挣扎,纠结了半天终是心一横回道“我想用其他东西换一盒香膏”这次倒是声音大了许多。
“就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你等着,我去问问我们小老板。”
见山鸣松开了手并没有开口怒骂,反而转身朝身后的一群同样身型高大的人走了过去,几人说话间不时有人的目光看了过来,不停的打量审视着他,男人胆怯的低下了头,内心煎熬无比,想立刻转身走人,又想起不久前听妻子提起香膏哪满脸羡慕的样子,脚下便挪动不了半分。
“请问你想用什么交换?”
男人被我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见我是女子还吓得忍不住后退了半步,期期艾艾道“我,我,我想用珍珠换可以吗?”男人心里并没抱希望,这一盒香膏就要五两银子,而他手里这些次等品根本卖不上价,哪怕现在年节里一簸篓珍珠能卖个两百文都算高价了。
“能给我先看看珍珠的品样吗?”
男人愣了愣,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见对方并没有赶人的意思,反而态度一直很温和,脸上一直挂着笑,忍不住生出一丝希望,忙不迭回道
“可以,可以的”忙乱的将怀里抱着的袋子直接递了过来。
看着面前递过来的袋子,我愣了下,随即哭笑不得的伸手接过,忍不住提醒了句“下次还是不要这么随便就将自己的东西交给陌生人,小心钱财两空。”
男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回道“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而且您一看就不是那样的人。”
“哪还得谢你慧眼识人了。”
“不,不,不用,我哪有啥慧眼。”
听着我调侃对方,旁边的几人再也忍不住直接哈哈哈乐呵出声。
没理会乐呵的几人,打开布袋子检查了起来,全是下等次等品,不是个头太小,就是扁平不规则的形状,颜色也差,想也知道上等品乃至珍品珍珠必是珠大而圆,凝重结实,颜色瑰丽多彩,越是稀有的颜色越值钱,其光泽经久不变,这样的一颗哪必是价值千金万金都有,哪轮得到我来捡漏呢。
收起心中的遗憾,我垫了垫布袋的重量,大概有个二十多斤的样子。
“你这些珍珠的品相都是下等品,你这袋珍珠说实话抵不上一盒香膏的价格。”
见对方整个人瞬间暗淡了下去,忍不住多嘴问了句“不知你换这香膏是想自己。。。”
见我探究的眼神,对方忙摇了摇手道“不,不是我自己用,我是想送给我的妻子,这是我这两个月攒的,想着要是能换一盒香膏也能给她惊喜,谁知还是没攒够。”
听完他的话,忍不住对他感官好了许多,出言道
“我这有份差事可以交由你去做,工钱便用这一盒香膏做抵如何?”
不光男人一脸惊讶了,其他人也意外的看向了我,虽好奇有事为什么不交代他们去做,但也没出声打扰,安静的在一旁候着。
“我,我怕我做不好,要是给您把事办砸了我可赔不起。”
“呵呵,那你要做吗?”
男人纠结半响,最后硬着头皮点头答应了下来。
看着他哪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
“只是要你帮忙跑腿干活儿,我们商队一路奔波劳累到这海城,正好让大家都好好休息两日,你负责去何处为我们交换珍珠,至于交换的条件,就按你们这的下等品一簸篓(10斤)算,可以换我们兴禾李记的豆油皮或腐竹或碱水面,这三种里面任选一样可兑换一斤,宽粉,粉条,土豆粉只能各兑换半斤。”
山魁忙提醒了一嘴“小老板,宽粉,粉条土豆粉存货不多,刚刚已经都卖给了孙掌柜。”
“哪豆油皮和腐竹碱水面呢?”
“这三样存货多些,卖了部分给孙掌柜后,豆油皮和腐竹各还有两百斤,碱水面四百斤多一点。”
“行,那就下等品珍珠一簸篓可兑换这三种其中任意一种一斤。”
见男人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山魁几人直接将豆油皮腐竹碱水面三种各称了一斤放在他面前,还将如何吃的方法简单说了下。
等男人弄清楚了后,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又追问了句“真的能换吃食吗?”
“我们还能骗你不成,正好你今儿拿来的可以先换”山鸣说完弯腰提起地上的布袋子直接上称
“你这勉强有个二十二斤的样子,能换两斤多点,你要换什么?”
“我,我要换哪个面,能换吗?”
“你是说碱水面”见对方点了点头,山鸣手脚麻利的直接给他称了两斤碱水面,还多放了一小把进去算是抵了哪多出来的二两。
用油纸包好直接递了过去“给,咱们这算两清了啊。”
男人宝贝的抱紧了怀里的面条,嘴里感激的不停道谢。
想起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便直接问了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李鱼,老板叫我名字就行。”
“我也姓李,说不定咱两祖上还是同一个祖先的呢”没理会李鱼惊讶的目光我继续说道“我也事先说明一下,我们商队只在海城停留两日,能换的东西也就那么些,你和别人之间如何商定我不管,但我们不能提前给你东西拿去与人交换,只能靠你自己去说服别人,等你拿着东西来这里找我们交换,完事后我自会给你一盒香膏作为报酬,怎么样,这笔交易你要做吗?”
摸着怀里实实在在的吃食,要知道在他们这海城这一簸篓下等品无论如何也换不来一斤粮食的,心知自己今日必定是走运遇到了贵人,便不再多犹豫,连连点头表示答应。
等送走了李鱼,山鸣忍不住问道
“小老板,这买卖咱们不是亏了吗?就早上咱们经过哪集市,这一簸篓才卖个十文,这还是年节里,平时肯定更卖不上价,咱们这大老远拉过来的货哪样也没这么便宜的啊。”
“它的价值值就行了,不必想那么多。”
随即视线不经意扫过人群中的哪抹绿色身影,一身绿色袄裙戴着围帽看不清样貌,从身型看应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只见她左右张望了几下便低下了头,肩膀不停的耸动,想来应该是哭了。
不想多管闲事,转身便想回客栈,可想着刚刚好几个不怀好意的人凑过去搭话的样子,可能是人贩子,脚下的步子怎么都迈不出去。
一边不停唾弃自己爱管闲事的毛病,暗暗下定决心下次一定不再犯,一边身体诚实的转身朝着哪小孩儿所在的位置便快步走了过去。
“诶,小老板,你去哪?”
齐柏和山魁几人早在我转身哪刻,便知了我的选择,毫不犹豫的立马跟上。
“乖孙女,你可别和奶奶置气了,是奶奶不对,不应该因为你摔了两个碗就骂了你,奶奶跟你赔不是,快跟奶奶回家吧,啊,乖,回家奶奶给你炖肉吃。”
听了老妇人的话,众人只认为是小姑娘犯了错和家里人闹别扭,还好言跟着劝了两句
“可不是,小姑娘这天寒地冻的,你奶奶这么大年纪了,不就骂了你两句,可不兴跟长辈这么对着干,快回家吧。”
“可不是,你奶奶对你多好,还给炖肉吃,还生个什么气,哪肉吃着不香?”
“就是,你奶奶作为长辈都低下头给你赔不是了,你个小辈还如此闹腾,也太不懂事了吧。”
“可不兴跟你奶奶闹了,快回家吧。”
被老妇人扯着胳膊使劲儿拽着走的小姑娘不停的挣扎,嘴里不停的哭喊着“我不是她孙女,她也不是我奶奶,我不认识她,你快放开我,小心我让我爹砍了你脑袋。”
没想到这小丫头劲儿这么大,眼瞧着自己快止不住这丫头,老妇人忙给一旁人群里的两男人使了个眼色。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站了出来义正严辞的喝骂着便朝小丫头走了过去“你这丫头太不识好歹了,要是我闺女,我早打死你了事了,哪还能让你出来丢人现眼”到了近前还假模假样的朝老妇人拱手行了礼“大娘,这家这孩子太不听话了,这大过年的,我这就帮你把她抓回去,回家您再好好教教她,可不能再让她这么不识好歹”说着黝黑的大手就准备钳制住小丫头的两条胳膊。
小丫头见状顿时吓得疯狂的挣扎起来,嘴里不停的尖叫着,老婆子皱着眉头正想给她一巴掌,让她消停些,谁知手刚抬起来,作恶的两人便被直接一脚给踹飞了出去,摔趴在了地上,众人见此变故全都吓得后退了一步,生怕被两人误伤,还不待地上的两人缓过来,我冷声质问道
“你们想带我家孩子去哪?”
众人此刻才反应过来般,忍不住看看地上的两人再看看我。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抢着认亲的。”
恍然回过神来的严珍珠顿时哭着就朝我扑了过来,紧紧抱着我的腰就开始哭,嘴里一声声的“阿姐,阿姐”的叫着,满是害怕和委屈。
搂着怀里不停颤抖的丫头,脑子不由得想起幼时也被个小屁孩儿这么抱着腰哭过,只不过哪劲儿没这小丫头的大,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吃什么长大的,难怪刚刚哪老婆子一个人都快按不住她。
收回跑远的思绪,我拍了拍怀里嗓子已经哭哑的人,正想说把地上哪两人抓住送去衙门,人群忽然就骚乱了起来,我忙搂紧了怀里的小丫头,齐柏和山魁一前一后立马将我俩护在了中间。
等人群散了,地上的两人贩子早没了踪影,想来刚刚的混乱应是他们的同伙故意制造出来给同伴脱身的。
既然没事了,我拍了拍怀里还抱着不放的人“丫头,你家在哪?我让人送你回家吧。”
怀里的人先是点了点头后忙又摇了摇头,顿时把我弄糊涂了,就听怀里响起闷闷的哭声“我不回去,哪个家才没有人在乎我。”
就这么一直站在这街上也不是个办法,劝了半天小丫头也不说家里的地址,最后只能将有些脱力的小丫头先抱回了客栈。
此时离着这隔了有两条街外的如意坊外,严如霜严如月两姐妹正焦急的站在马车旁等着。
只见严如月捏紧了衣摆有些害怕的问了句“姐,这严珍珠不会走丢了吧?这要回去我们可如何给三伯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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