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之面色酡红,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东暖阁走去,身后引路的公公也不知去了哪里。

走到东暖阁旁的小花园,远远只见到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形,立于月光之下,面孔隐于黑暗之下,看不清神色。

脑子越发混沌,身形开始摇晃。那个人不复往日的沉稳,疾步迎了上来,将他扶住,“你可还好?”

秦念之摇了摇头,努力稳住身形,“五哥别晃了,我有点头晕。”

躲在暗处的江德福露出了然的神色,果然还是陛下英明啊!明明知道秦大人酒量不好,还让他自罚三杯,更别提喝的还是入口清浅,后劲醇厚的竹叶青。秦大人还能站稳脚跟属实不易。

赵君玄神色莫名,心中五味杂陈。

明明气他先招惹自己,却拍拍屁股,轻飘飘的毫不留恋的抽身离去。

更恨他没有心,他是怎么敢的?竟能说出残忍的话,让自己为他主婚。

见此刻,见他柔柔软软的一团,满是信赖,仰着头冲着自己傻笑的模样,憋闷许久的戾气瞬间消散了。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宽慰自己:念之他有什么错呢?他只是不爱自己罢了!

宣和帝头一次生出了深深的无力感,原来太过重视是这样的感觉。

像捧在手心中的蒲公英,不敢松手,怕他随风飘远,更不敢紧,更怕他受伤。

酒气上头,秦念之只觉得浑身燥热无力,“五哥,到底还有什么事?对了,湘禾呢?我还要送她回去呢!”

秦念之面颊殷红,唇色水润,漂亮的杏瞳也有些涣散,身形摇摇欲坠,宣和帝想起今夜准备的东西,喉结上下滚动,眼神越发晦暗。

“放心,我已差人将她送回秦府了,你不必担心。”

秦念之这才满意,身子不自觉往他身上歪,赵君玄顺势将他搂住,“不过三杯清酒,怎么就做的如此厉害,你这酒量越发的差了。”

秦念之只觉耳边聒噪,额头抵在赵君玄硬邦邦的胸肌上,蹭了蹭,伸手环住他的腰背,“五哥,你真好。”

宣和帝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惊的气血翻涌,又怕他察觉出异样,慌得如同那被调戏的小媳妇,嗓音低哑,“别乱摸!”

喝醉的秦念之有些憨傻,傻笑着重复,“嗯,乱摸。”

说罢再次缠上去,像一只饥渴难耐的八爪鱼。赵君玄再次瞳孔乱颤,慌得抬起双手。

这……这和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宣和帝本想着强取豪夺今夜怎么也要自己如愿。

可眼下这情形让他深深怀疑和自我厌弃,难道为了一己私欲真的要葬送同秦念之十年的情谊?

站在暗处的江德福浑然不知陛下的痛苦纠结。只是暗自感叹:没想到秦大人瞧着冷心冷面的模样,嘶,喝点酒,竟如此热情,陛下都要招架不住了。这酒是个好东西。看不下这神色陷入满意的紧,下次有机会还需给秦大人安排上。

生怕被人撞见,坏了两人的名声,江德福早早就将人打发出去,自己守在一旁。

直到见宣和帝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走进偏殿。接着又是无尽忧愁,要是明日秦大人醒来,闹腾起来这可怎么办啊。

此刻床榻内,秦念之青丝披散,凌乱不已,外袍也不知脱到哪去了,鞋袜尽褪,露出莹白秀气的脚丫,坐在床沿边,抱着棉被挡住了大半张脸,只漏出一双迷蒙水润的杏眸。宣和帝吞了吞口水,嗓音暗含情欲,“念之,过来。”

秦念之努力撑开眼皮,一双水润的杏眸满是懵懂疑惑,倒是听话的紧。

身子直直向前倾,险些一头栽倒床底,赵君玄眼疾手快,半跪在床榻前,孔武有力的臂膀扶住他的肩头。

秦念之还没意识到此刻处境的危险,只是半眯着眼,嘟囔着,“五哥,困,睡觉吧。”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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