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莲池圣境乃飞来峰最为神奇的洞天福地,历来只有教主及教中少数位高权重者才可以在此修养。建有圣殿,供奉着白莲老祖、十八高贤及列代教主的骨灰,供人瞻仰。但数代之前教内发生极严重的内讧,一夕之间上自教主下至会王、部首尽数遇难,因而莲池圣境的秘密被带进了棺材。相传彼处名花铺满,好鸟翔集,宝石堆山,灵草生野,饮不尽的琼浆玉液,赏不完的奇山妙景。有忘忧泉常流不竭,治百病,解人烦忧。汇水成池,池中一株白莲花,常开不败,花香醉人。如能在莲池中沐浴一番,可以脱胎换骨,羽化飞升,徜徉天地之间。有古镜生石,观之知过去未来,有星槎系崖,乘之穿越古今,任意往来。作为至高无上的赏赐,劳苦功高之人可以潜地一游。于月圆之夜燃香点烛,由教主施法,熟睡中神游圣境,领略种种奇妙,醒来时香烛未尽,仿佛做了一场黄粱美梦。

据说胡子墨建筑宫殿时专为教主设计了一条逃生秘道,由渡劫天门直通宫外。白莲教历代教主对莲花圣境的秘密甚为重视,从来是口口相传,不光收拢人心这么简单,其中或与渡劫天门有所关连。王森曾命萧遥秘密勘察,未有所获却猝然身故,否则王好贤也不会被幽禁多日仍未能离开。

众人身陷绝境,如能解开圣境中的秘密,由此找到渡劫天门,或能逃出徐鸿儒的围杀。

徐鸿儒幽禁王好贤留他命在,一者有所忌惮,不敢大肆胡来,二者好逼问圣境之所在,现下王好贤晏驾归西,必定无所顾忌,非将室中众人彻底铲除不可。此地不宜久留,须尽快离开为是。

众人都把眼光注于萧先生身上,心想他上知天文下晓地理,“魔域之渊”也是他找到的,找莲池圣境也是他的长项。却见萧遥摇摇头道:“我曾经找过三年毫无所获,眼下已是火烧眉毛更是希望渺茫。”

陆鸿渐正寻思如何冲破包围,如何绕开徐贼一伙的阻挠将教主遗体送往圣地下葬,忽见眼前白衣人影闪过,他连忙追出,伸手向那人抓去。那人回过脸来还了一掌,几乎同时将紧守室门的刀梦飞、狗皮道人推开,从门缝钻了出去。

陆鸿渐瞧得清楚,那人正是武名扬,没想到他仍然藏在密室之内,恰值教主崩逝众人方寸大失之际才逃走。

那一记幻影掌虽不足以致命,但教主却因此而亡,杀人之凶手自是要着落在他身上。众人被他逃了去,自是懊恼不已。陆鸿渐恨得牙根发痒,挥掌将石台劈塌了半边。

却听狗皮道人“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从地上拾起一张纸条,说道:“这是什么?”众人围拢看时,见上面画着些线条图符,标着“寝宫入口”、“迷宫地道”、“圣陵”、“大殿”、“出口”等字样,末尾还有个莲花图符,都不约而同想到:“这是通往莲池圣境的秘道地图?”

萧遥颜凝思道:“这定是武名扬落下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好意还是歹意?”

烟花娘子道:“这奸贼哪有什么好意,这是安排了陷阱等咱们钻呢。”

欧阳千钟道:“他奶奶的,咱们都困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密室中,就等着徐鸿儒梦中捉爹,他还脱了裤子放什么屁?”

刀梦飞见用错了词,纠正道:“是瓮中捉鳖,瓮是大坛子,鳖是王八。牛皮大王惯会胡吹大气,胸无点墨却非要学读书人说话,乱用成语,引人喷饭。”

欧阳千钟自知说错,犹自嘴硬道:“我当然知道是鳖,但说捉鳖多难听。咱们是乌龟王八吗?咱们是徐三儿那龟儿子的爹,龟儿子谋害亲爹,忤逆不孝,大逆不道。他想把我们捉了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正是‘梦中捉爹’,我没说错啊。”

刀梦飞失笑道:“你是徐三儿那龟儿子的爹,我们可不是。”众人闻言不禁莞尔。

欧阳千钟把腰一叉,向门外道:“徐三儿龟儿子,快来向你爹磕头。”狗皮道人提醒他道:“徐贼是龟儿子,你是龟儿子的爹,那还不是乌龟是什么?”欧阳千钟一听,顿时张口结舌,脸涨得通红。

众人更是捧腹,紧张的心绪倒是轻松了不少。

陆鸿渐接过纸条仔细看了,道:“欧阳兄说得不错,这字也不是新写的,倒也不似先前就有的预谋,咱们身陷绝境,如涸辙之鲋,被一网成擒是迟早之事,徐贼要害咱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陆鸿渐与九仙连日来历经生死,对他们的态度渐渐改观,如今更是赞扬起来,欧阳千钟听了如饮了蜜糖般心里甜滋滋的,又洋洋自得起来。

萧遥并未听诸人说笑,一直埋首凝眉苦苦思索,这时向货担翁请教道:“老爷子,看看这地图是真是假?”

货担翁捋捋胡须,只道了六个字:“没好心,行得通。”他向来惜字如金,言下之意是武名扬没安好心,但地图所示的路线应该不会假。

萧遥点头道:“姓武那小子算是聪明之人,沉潜于闻香宫这些年,能破解莲池圣境的奥秘不算稀奇,但他绝不会真心帮助咱们脱困,至于是何用意便难猜难料了。”

欧阳千钟道:“既然行得通,管他什么用意,刀山火海也比困在这里等死强。”

萧遥道:“这里有个难处,图上标示入口在外室正对大门处,位置应在那幅《海棠春睡图》之后,如今外面满是徐贼的人,咱们出去少不了一场血战……”说至此不住的摇头。

众人听了气为之一沮,现下除了少冲和祝灵儿,余人都或多或少吸入毒气,正是气力虚弱之时,连寻常的宫卫也打不过,出去等同送死。

狗皮道人打趣道:“萧先生向来是目空一切,来闻香宫前意气风发,如今却总是摇头,依小道看‘不平颠狂生’的外号得改一改了,叫‘摇头晃脑生’。”

萧遥被他这般调笑,若在以前必定生气,但这次并未介意,反而有些自怨自艾。

这时外面传来黄统的声音道:“里面的人听着,既然王好贤归了西,你们已无路可逃,不如归顺徐左护法,奉他为新教主,各位都官升一级。左护法还说了,要让陆右护法做副教主,助他问鼎中原、平定天下,来日皇位与他分半坐……”

众人早想到武名扬一旦外逃,教主薨逝的消息必定传出去,料到徐鸿儒会毫无顾忌大开杀戒,也都做好了血战到底的心理准备。

陆鸿渐一声冷笑,道:“嘿嘿,你想当皇帝,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别拉着老子垫背。”

欧阳千钟道:“他奶奶的,投降是死,不投降也是死,不如死个轰轰烈烈。来啊,龟儿……给老子的,进来梦中捉爹……”他本来想骂“龟儿子”,突然想到适才就在这上面犯了错,急忙掩住嘴巴改了口,还扇了自己一个耳括子。

黄统又道:“再不投降咱们可要用炸药轰门了,到时灰飞烟尽,连个尸体都不留下,你们不怕吗?”

刀梦飞用刀背敲得室门“当当”响,叫道:“咱们正好要去明王座下告徐三儿的状,他也得意不了多久。要来则来,何必那么多废话。”

萧遥走到门边向外喊话道:“徐鸿儒在不在?我有几句话跟他讲。”

黄统道:“你有什么话我可以代为禀报。”

萧遥道:“咱们这帮人没别的本事,就是骨头硬,誓死不会投降。只要他肯放咱们一条生路,我可以给他指点一条后路。”

黄统哈哈一笑,道:“萧先生觉得自己还有价钱可讲么?尔等皆已走投无路,更无后路指点别人。何况左护法前程远大,前景光明,又何须后路?”

萧遥道:“圣教主宾天尸骨未寒,正当人心浮动之时五宗十三派大军逼境,徐鸿儒想坐上教主之位只怕位置不大稳当,真的不需要后路?”

门外的黄统没有说话,大概在寻思萧遥的话,接着脚步声远去,过了一会儿响起黄统的声音道:“姓萧的,徐左护法就在寝殿门外,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萧遥捏鼻摇扇道:“好臭好臭!阁下真是一条忠贞不贰的狗,放的狗屁也真是非同凡响,臭不可闻,响不可当!”众人见一向狂放的萧先生作弄起徐贼的狗奴才,既感好笑,又觉解气。

那黄统果然气得窍生烟,怒道:“尔等疯狗困于穷巷,也只有以屁作武器了,来人,放毒烟……”

众人倒真怕他放那毒烟,萧遥赶紧道:“且慢!你们的左护法真的不想知道‘莲池圣境’的秘密吗?”

他料想黄统根本就没有上报徐鸿儒,特意将“莲花圣境”说得大声,好让外面的人都能听清,果然另一人说道:“黄总管,‘莲池圣境’就我教至高无上的圣地,向来只有教主一人可以莅临。王好贤既死,这秘密说不定真被他们知晓了,可千万不能被他们带去见了阎王。”

黄统道:“这帮人狡猾得紧,只怕是蒙骗我等。”

那人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看这件事须禀报左护法为是。”黄统沉吟半晌道:“但倘若只是这帮人的缓兵之计,左护法知道上了当,必定怪罪我等。我看还是弄清楚了再上报,方显我等之功劳。”

二人正在商议,隐隐听到萧遥低声说话,什么圣境秘道明明就在什么之下,愚人无知又不信殊为可笑云云,黄统低头侧耳凑近室门去听,不料室门突然开了一条缝,一只大手将他衣领抓住往里一拉,他的那帮手下尚未反应过来,他整个人便被扯进密室去了。

原来萧遥早在黄统与人密商之际向刀梦飞、狗皮道人使了眼色,故意引诱黄统近前偷听,将他抓进室来。陆鸿渐对他恨得牙痒痒的,拎起他恶狠狠地道:“狗奴才,看老子不把你吃了……”呲牙欲咬他。黄统身陷人手,自知无幸,索性闭上待死。

萧遥拦着陆鸿渐道:“咱们还指望他跟徐鸿儒讨价还价呢,别弄死了。”朝黄统道:“你既已落在咱们手上,要么陪咱们一起被炸死,要么逃出去死在徐鸿儒手上。左右都是死,不如听我的,叫你手下都退开,放咱们出去,一起从秘道离开,从此隐姓埋名,还能留一条性命。”

徐鸿儒之刻薄狠辣众所周知,黄统非但办事不力还身陷人手,就算逃得出去也会被他嫌弃,再加上同僚几句谗言,定会要了他老命,之前十三太保中的袭老三便是被挟持,反而死在自己人手上。黄统自然知道这层道理,急忙道:“好好,我听你的……”话刚毕,却听外面传来徐鸿儒的声音道:“朝秦暮楚,贪生怕死,这种人死不足惜,不要也罢。”

本来外面都是黄统的人,徐鸿儒不在,挟持黄统或许可行,但偏偏徐鸿儒这个时候来,这招便行不通了,众人暗自愤恨,黄统也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陆鸿渐大骂道:“徐鸿儒,你不忠不义,犯上作乱,白莲教就是毁在你这种人手中的。”

萧遥道:“徐鸿儒,你难道不想知道莲池圣境的所在吗?将我等都放了,我告诉你秘道的入口。”

徐鸿儒道:“我当然想知道,但我更想你们都去西天听明王说经。你们一旦活着出去,定会百般阻挠我登上教主之位,与其得到一个虚无缥缈的圣境,不如当教主的实在。哈哈——”笑罢向室内高声叫道:“里面的人听着:一炷香之内,谁第一个站出来投诚并带路找到圣境,赏黄金千两、美人十名,第二个赏金五百两,美人五名,第三个赏金一百两,美人一名,余下皆有奖赏依次递减……”他停了一下,见里面没有动静,又道:“一炷香之后拒不投降的,就莫怪我老徐不顾兄弟情谊,一律给王好贤陪葬。”

室中众人一听此言都你瞧我我瞧你,心想这一招好生阴险,分明是在分化离间众人,均想:倘若有人受不了诱惑叛变投敌,到底是阻止还是不阻止呢?如果阻止就会演变成同室操戈,自相残杀,如此正如徐鸿儒所愿。

陆鸿渐嘿嘿笑道:“徐贼恁小看我等,我等岂是那贪生怕死、见利忘义之人。既然走投无路,好在咱们都聚在一起,黄泉路上有说有笑也挺热闹,我提议咱们一起结拜为异姓兄弟,气死外面那帮人,如何?

众人早有这般想法,既是右护法最先提议,都轰然响应道:“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幸何如哉!”说了这话都携手围成一圈一起跪下,向圈中连叩三个响头。少冲也觉热血澎湃,心想能与诸位有情有义的哥哥结交,就算死在这里也不枉了。

外面徐鸿儒的声音又道:“你们想死我不拦着,少冲兄弟呢,你可是圣姬指名点姓要留着的人,千万不要与这帮人陪葬,而辜负了圣姬的一片心意。”

众人除了陆鸿渐都不知道白莲花已死,现在的圣姬换作了徐鸿儒的人,听了这话均感讶异,心想圣姬本是教主的人,教主一死,白莲花跟着失势,为何徐鸿儒还如此听她的话,不敢伤了少冲。也幸是如此,徐贼的人没有大举攻门。

陆鸿渐向少冲道:“你入宫后可曾见过圣姬?她对你说过什么?”

少冲道:“不错,我在白衣阁见的是假冒的王教主,被他赚去了魔剑,后将我带去一个小轩,见到一个叫‘美黛子’的女子,原来就是她一直冒充白莲花,其实真正的白莲花早在出宫之时就遇害了。”

陆鸿渐道:“看来本护法所料没错,不过我还是小看了此女,居然能让徐鸿儒也礼让三分。你可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少冲想了想道:“她告诉我是受了徐鸿儒的胁迫,至于其身份我也不甚了了。”

陆鸿渐盯着他的眼光忽然凌厉起来,道:“你对她一往情深,岂会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们?”

少冲被他如此逼问,嗫嚅不能相答。

刀梦飞道:“我相信少冲兄弟不是见利忘义、见色忘友之人,必是为女人所骗。女人心,海底针,尤其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咱们男人有几个能看透……”

烟花娘子在旁道:“刀大哥这话就不对了,谁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我就不会骗人,难道我不美吗?话说回来,从来都是男人花言巧语哄骗女人,女人哪里骗得过男人呢?”

狗皮道人岔到二人中间道:“咱们都快噎屁了,二位还有闲心在这里抬杠斗嘴。”对着陆鸿渐道:“人家郎情妾意独处一室你侬我侬,也要一句句说出来你陆大护法听吗?”

陆鸿渐也觉自己问得不妥,忙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这女子大不简单,连徐鸿儒也要受她摆布,想与少冲兄弟参详,提醒他着意提防。而他误入情网尚不自知,只怕将来泥足深陷而不能自拔。”这句话口气大为缓和,料想少冲能够听得进去。

少冲的这一段情来如春梦,去似朝云,他自己也是云里雾里,犹如做梦似的。但他以为,只要美黛子对自己出自一片真心,也未叫自己做过一件伤天害理、违背侠义道之事,至于她是人是妖,是神是魔,他都毫不在乎。当下向诸人抱拳道:“我与美黛子相识相知,在别人眼中或许惊世骇俗,其实与世间男女无二,一切光明正大,没什么不能说的。但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不便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我也没有过于追问,因此回答不了陆大哥。承蒙诸位瞧得起,叫我一声兄弟,我知道自己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正好趁此机会出去将他们引开。诸位请放心,做兄弟的绝不会自奔前程而弃兄弟于不顾,更不会为了女人而出卖自家兄弟。”

陆鸿渐听了这话大为感动,抚膺道:“之前我对兄弟之所为甚是不愤,其实有时我打心底也挺佩服你的,敢作敢为,为爱而狂,便如同当初的我,哈哈——”

他牵动内伤,笑着笑着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又道:“你与祝姑娘都是教外之人,犯不着为我等送了性命,能有机会赶紧离开吧。”

少冲道:“既是一同上来的,要离开也是大伙儿一同离开,岂有我独走之理?”祝灵儿也点头称是。

猛似虎道:“我等为圣教主殉教乃理所当然、得其所哉之事,二位却又何苦?”

萧遥握着少冲的手道:“之前为了利用你,使了些手段,还请你别介意。既然拜了兄弟,做哥哥的不能再骗你,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跟你说。其实我早就知道圣姬乃徐鸿儒的人假冒,也是我放出消息说圣姬被闻香宫幽禁,目的是引你跟咱们一起上峰。南宫破将剑转交给你也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徐鸿儒这么快动手,以李代桃僵之计将剑赚走。一步错,步步错,算无遗策的我竟然落得走投无路的地步。我一个废人死不足惜,只是连累了你及诸位兄弟,我心中好生过意不去……”

他说到最后,眼中竟有些许泪花。

刀梦飞等人都道:“是我等自愿听从萧大哥的指挥,以身殉教,死得其所。”

少冲道:“萧先生智略过人,是我自己愚笨,易受摆布,与人无尤!只是希望大哥真心当我是兄弟,而不是下棋的棋子。”

萧遥道:“看来你还在生哥哥的气。那也难怪,要想不做棋子,就要学会做棋手。尤其徐鸿儒这贼人善于弈棋,跟他对弈,没有几手绝活不行,但总是他打劫我应劫,如今更是陷入他的死劫之中而无法突围,……”说到这里忽然附在少冲耳边低声道:“你假意投降,出去后说服徐鸿儒,让他放咱们从秘道离开。如能从秘道遁走,这局珍珑棋局咱们便能消劫,甚至能杀死他一大片终而反败为胜。而且我们能从秘道离开,也是为徐鸿儒找到一条后路,他留教主一条性命,不就是想找到这个秘道吗?而你虽然还是扮演棋子的角色,却是那粒能扳回一局关乎成败的关键一子。”

少冲听了甚是疑惑,问道:“咱们已被徐鸿儒握于掌心,岂肯轻易见放?”萧遥道:“你说的不错,万一徐贼不上当,你便走了便是,反正你也不是本教之人,犯不着为我等枉送了性命。”

少冲道:“到底我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能对付得了徐鸿儒,事已至此,萧先生可否据实相告?”

萧遥道:“不是我不想说,而我确实也不知道。可能眼下时机未到,时机一到咱们就都知晓了。”

这时空空儿将灵儿牵过来交给少冲,道:“也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安然渡过此劫,你有机会还是逃走吧,灵儿也交给你了。”

少冲一想也是,尚未开口,灵儿却道:“我相信瓜仔不会弃我们不顾而一走了之,既然拜了兄弟有福共享,有难同当,我要留下与大家共进退。”

空空儿一听此话有些着急,道:“这是我们兄弟间的事,你是姑娘家,又没让你拜兄弟,逞什么英雄?乖乖的跟你的瓜仔哥哥走吧!”灵儿却说什么也不肯。

于此生死关头,连一个小姑娘舍生忘死与大家共进退,众人听了甚是感动,甚至有些感激她。要知少冲与灵儿情若兄妹,灵儿若肯留下,则少冲决计不会弃而不顾的。

少冲道:“也好,我出去很可能要大打出手,带上她多有不便。”他打定主意,如不能说服徐鸿儒放众人一马,也要拼尽全力将灵儿救出去。

临走时萧遥又提醒他:“徐鸿儒这厮擅长勾魂摄魄的邪术,你千万别盯着他眼睛看。”

少冲走到门口向外面喊道:“你们白莲教内斗与我无关,让我出去!”他说了这话,外面没了声响,隔了许久才传来何九的声音道:“叫少冲的小子,左护法说你这个人太狡猾,不知道你是不是骗咱们的,可以放你一个人出来,不过你要自缚双手。”说罢门边扔过来一根手指粗细的绳索。

少冲拾起绳索,正在筹思如何骗过徐鸿儒一伙,萧遥向空空儿使个眼色,空空儿立即会意,调皮地一笑,附在少冲耳边低声道:“我教你一个解绳法,保管有用。”便让狗皮道人给他打个死结,只见他双手一翻,居然挣脱了绳索。演示了好几遍少冲方才明白,便让人给自己打上死结,从门缝向门外展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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