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说“想我过来也行,但是我有个条件。”

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都知道刘红在跟他谈条件,谁也不知道条件是什么。

林鑫也没跟别人说条件是什么,只是他忽然间好像苍老了十几岁,走路也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

林燕隐隐约约猜到了,也没说话。

下午的时候,林燕让林致远夫妻,林春月还有堂弟林旭去邻镇请一个大师过来看墓地。

那个大师是林旭老婆的表哥,听说在风水这方面颇有建树。

去的路上聊天的时候也说到这件事,林致远拍着方向盘,发泄自己的愤怒说“这个女的到底什么样的,弄得好几个大男人都不敢睡觉。”

林旭突然转身,瞪大眼睛说“你不知道那个女的有多可怕”那表情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病毒一样。

林致远听到以后,眼里撇过一丝不屑,笑了一笑说“我到要看看这个女人有多可怕。”

林旭一听,立马坐不住了,他怕出什么岔子慌忙开口道“致远啊,可千万不能,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把你奶奶安安稳稳送走,千万别弄这些事”

林致远一听,沉默了,没说话。开始抽着烟吞云吐雾。

其实林春月知道,林致远特别恨刘红那个女人,可他作为一个男人,又不能去打她,也不能去骂她,所以就一直撺掇老婆罗湃,一直用激将法激罗湃去扇她。

所有人都怕这件事情发生,都在好说歹说的劝罗湃,千万别意气用事。

好在罗湃识大体。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出什么大事,没有什么真正的举动。

不然,就真的闹笑话了。

晚上就是哭灵棚的时候。

唱戏的人演了几个下作小品以后,就开始了

这是重头戏,从下午六点哭到十一点,再从第二天早上哭到下湖之前。

晚上一般都是一些家中的长辈哭,传言这个时候家里面已经逝去的人,也会回来领赏钱。这些长辈中也夹杂着已逝去的人的孩子,这时候他们也会看看自己的孩子。

孝子先哭,孝子手里要拿着一根由白纸包起来的棍子,深弯腰,佝偻着腰。由孝媳搀扶着,旁边在一个人专门哭唱,这个人是专业的,感情说来就来,非常到位。

他们就好像真的是逝去的人的孩子一样,说啊唱啊的,都跟现实情况没有出入。

林燕哭的时候,那个人唱着“没有你我这个家谁给打理啊”话说的揪心,听的更揪心。

林燕这个家,没有奶奶,就真的没人打理了。

林奶奶就走了,连一件陪葬品都没有。

其实林春月觉得她最没用的,她承蒙奶奶照顾了十几年。

这时的她刚刚毕业,还没有来得及回报她,她就走了,如果她有钱的话……说到底还是自己没用,窝囊罢了。

深夜十一点多,哭灵棚才算结束,接下来村里的男人们就要在这个时候,拿着火纸去送林奶奶上黄泉路了。

转眼间,林奶奶就要被长埋于地下了。

那一天没有什么很出彩的事情发生。

第二天从六点半开始就外面就吹锣打鼓了。

吃完流水席就已经十二点多了,林春月其实一点存在感没有,因为她没结婚也没工作。

但她也难受也不舍,最后所有女人都在林奶奶的棺材前哭,她没有女儿,没有人为她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只有林春月的姨奶奶一直跪在棺材前,一边哭一边嘴里喊着“我那可怜的姐嘞,我以后去哪里再找你哦”

林春月也难受,但她不善于表达,只能默默的流眼泪。

以前没有现在这么发达,那时候的棺材都是村里的男人一步一步抬到地里去埋。

现在有代步的,省了许多力气,只要步行过去挖一个坑就可以了。

而且男人不能跟女人一起去。

村里的习俗是男的去埋坟,女的去圆坟,男女不能碰面。

林春月跟嫂子骑电瓶车过去的,其他人都是坐船过去的。

正打算出发的时候,林致远打了一个电话给罗湃。

他一路走过来,走到半路累死了,正好遇见了他们。

林春月又把他送回去,在路上的时候,林致远说“俺爸跟俺四叔还在后面呢”

“不应该啊,他们都回来了啊”

林致远听到以后特别惊讶“什么?俺四叔跟我说他们不能跟人说话,让我先走,他们再走”

林春月说“我不清楚”聊着聊着就到家了。

等林春月把林致远送回来又去找罗湃的时候,罗湃打了退堂鼓说“要不然我们别去了吧,她们应该都到了”

幸亏林春月在路上的时候看到了他们还在等船,就说“没有啊,他们还没过去呢”

“那我们走吧”林春月就跟罗湃去了,在路上的时候,不了避免的又聊到了刘红。

起因是因今天早晨她过来问圆坟事宜的时候,林春月发现她走路跟别人好像不一样。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阿姨,走起路来跟十几岁怀春少女一样羞涩。

林春月不禁觉得好笑。

“你有没有发现刘红走路不大一样啊”林春月问罗湃。

罗湃听到了以后立马来了精神“对,她走路姿势很怪”

“是啊就跟十几岁少女一样”

“我跟你哥也说过,她走路特别怪,感觉故意扭扭捏捏一样”

“对的对的,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说着说着她们坐船的就来了,她们也不好再继续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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