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跑得很快,但也颠的要命。

陈瀚想吐,可吐不出什么东西来,最后只得把那腹中陈年苦胆水给吐出来了。

这年头,外头饥荒没饭吃,囚牢里也只有泔水一样的稀汤,这肚里实在没存东西。

活着,总归活着,可这披甲大汉要带自己去那里呢?

陈瀚自然不知道,但仍不忘观察沿途的地貌,看模样要往山中去。

果不其然,马很快跑进幽深山谷,山路崎岖难行,于是更颠了。

吁~

约莫两个时辰后,来到山前平坝,指挥使一声吆喝,那马戛然停住,接着啪一声,陈瀚自马屁股上晃了下去,结结实实掼到地上。

哎呦~

陈瀚疼得呲牙咧嘴,抬头看自己身在何处。

宏伟道观坐落山前,白石砌成的山门高逾两丈有余,上挂楠木大匾,上书“道玄观”三个鎏金大字,山门之后,青石台阶直通坐落于山腰间的宏伟殿宇宫舍。

一座山中道观?道观向来建在闹市,以求承接百家香火,建在深山的道观倒是少见,陈瀚有些恍惚,觉着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但见到道观心里倒是踏实不少。

“道尊们悬镜济人,我母亲生前敬奉道玄天尊,定是与这堂内道尊们结下了什么道缘,所以才托人救我一救吧?”

他正想着,道堂里的道童出来了,十一二岁模样,眼里却是老气横秋,冷脸看了他一眼,便朝那指挥使作揖:“指挥使大人,这便是我家道尊所要之人吧。”

“正是!”那指挥使回答着,跳下马,极恭敬的行了礼。

“抬上山去吧~”道童一招手,两壮汉不知从哪钻出来,像抬猪般抬起陈瀚,另有道士将那指挥使的马牵走。

“给我松绑啊,我自己能走!”陈瀚嚷着。

这些人像聋了一般,只抬他往前走,却无人应他。

那指挥使身如铁塔,在道童引领下,昂首走在前面。

一路上,无人说话,空气静的令人发指。

陈瀚闭上了嘴,想这道观是道法威严所在,大声喧哗总是不好的,道士们都是出家人,自然都是慈悲为怀的,应该不会有什么恶念,想到这里,他便不再作声。

进到主殿,两壮汉将陈瀚扔到地上,便退出殿外守候了。

道童对指挥使道了声稍后,也匆匆离开,前去禀告自己的尊长了。

“喂,大个子,帮我松绑!”陈瀚不知死活的梗起脖子朝那指挥使喊。

那指挥使冷哼一声,送他一脚,要他闭嘴。

陈瀚吃疼,又见那指挥使左耳下那三寸余长的恐怖疤痕,心中不由一颤,心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老老实实继续躺着。

“呵呵,韩指挥使,辛劳,辛劳!”人未至,声先到,洪亮的声音自大殿内堂而出。

片刻,一胖道士慢吞吞地走进来,年纪约莫五十多,脸色红润,长髯飘飘,好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

“卑职参见道尊,这最后一人我也给您寻来了!”韩指挥使躬身行礼道。

那道尊笑呵呵的看陈瀚,又把住那韩指挥使的手,轻声问:“生辰八字,命格可都仔细对过?”

指挥使回道:“禀道尊,对过,无误!”

“元阳未泄?”

“查过了,尚未娶妻,未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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