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苏与武道院的一系列战役传开了。

现在万秀学宫上上下下无不讨论着这件事。

甚至有书生觉得这事让儒道院长了脸,与有荣焉,把此事编成了回目,大讲特讲。

这回目称之为《三打武道院》。

第一回恶少三顾为赌斗,君子一掌解纷争。

第二回武夫意气压天下,床上不敌一书生。

第三回智行奇计乱群敌,力施铁掌压郑陈。

……

故事夹杂着一点点对梁苏的美化,讲的是天花乱坠,一波三折,精彩纷呈。

王昭林听了大骂:“狗屁君子!”差点气昏了过去。

秦野听了:“我为赳赳武夫,当镇压一切书生!”拍着床帮大叫。

陈列听了咬牙:“我才是最强的。”加倍压榨着自己。

郑重其听了哇哇乱叫,一阵无能狂怒。

梁苏听了暗喜:“对,就这么宣传我。”

也有武道院的弟子气不过梁苏赢走了所有人的传承点,气哄哄的就去找宫主告状,却被万秀宫主狠狠羞辱了一顿。

“打你们打不过,论脑子,你们被人家耍的团团转,还有脸告状?还有脸索要传承卡?老子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众人这才回过味来,原来这都是梁苏的计谋,恐怕从王昭林上门挑事开始,他们就掉入了梁苏的算计。

他的一切手段与无耻行径,都是为了激怒武道院弟子,让他们每个人都心甘情愿地掏出传承点与其对赌,然后梁苏一举赢下。

“好深沉的心机,好无耻的算计。”沈飞羽恨得牙痒痒的,他一向自诩聪明人,谁知这次却在梁苏这狠狠栽了个大跟头。

然而心思最震荡的却不是这些当事人。

儒道峰顶,观景台上。

齐院长与宫主相对而坐,不急不慢的呷着茶。

上好的明前香茗,宫主却根本没心情喝,他一脸讨好的看着齐院长:“老齐,我给你说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

说着拿起茶壶给齐院长空底的茶杯倒满。

“什么事啊?”齐院长盯着在水中沉浮着的青叶子,头也不抬。

“你忘了不成?”宫主急了:“就是让梁小子来我武道院的事。”

“这事啊。”齐院长终于抬起了头,道:“好说。”

“你是同意了?”宫主大喜。

“不同意。”

宫主笑容一滞,连道:“老齐!这梁小子是天生的武者,若专心走武道一途。前途不可限量,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误入歧途?”

“嘿,什么叫误入岐途?”齐院长不乐意了:“你把话说清楚,我儒道怎么就是岐途了?”

“我不是那意思!”宫主慌忙摆手:“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我是说他现在这样一心二用,就是入了岐途。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自古以来也没有几人能同时在两条修行路中有所成就。”

“更何况是儒与武这两种相背的修行途径,梁苏要想文体两开花,那太难了。他必须要舍弃一条,才能不辜负他的天赋。”

齐院长道:“我说老王,且不说这世间不是没有儒武双修的,就说要舍弃一条,为啥要让梁苏舍弃儒道?”

“梁小子的武道明显更有天赋,你也看见了…”

“打住!”齐院长摆摆手:“我还说梁小子的儒道更有天赋,我这徒弟一定会在儒道上有所成就。”

“你之前对梁苏可不是这个态度。”宫主幽幽的道:“我还是喜欢你之前桀骜不训的样子”。

“咳咳...”齐院长战术性喝了一口茶,道:“人是会变的。”

齐院长整了整坐姿,他表情变的严肃起来:

“要我说,我们不必去管梁小子该选择哪个道路,我们要做的就是顺其自然。”

宫主还想说话。

齐院长挥手打断他。

齐院长缓缓站起身来,走到观景台边,双手扶着栏杆,凭栏远眺。

云卷云舒,云聚云散,汇集成一片一片的海,沉浮在一座一座的山。

良久。

齐院才指着那云海,道:“老王,你说这云海中有什么?”

“你问这干什么?”宫主不解。

齐院长道:“我看不透云海中有什么,就像看不透梁小子一样,但我知道这小子这一生注定不凡,不是池中之物,他的道路合该由他自己走,我们不必插手,也插手不得。”

“世间是有一种人,任他自由成长,便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一如这云,逢林而入,遇壑而止,化雨朝还暮,随风春复秋,自由自在,自生自灭,你我何必打惹他,静静观其变就是了。”

齐院长轻声说道。

宫主也走到栏边,看着云与山,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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