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事儿太多了。”姥姥的目光逐渐幽深而凝滞。
“你妈妈生下来就带着病的。不能哭，一哭急了就抽过去了。”
“刚开始，都以为你妈妈怕养不活呢。结果，你妈妈赖赖唧唧的还养大了。”
“反而是你妈妈身后，那三个舅舅没养大。他们从小身体倒是很健康，却都在十岁上犯了病，一晚上就死了。看大夫都来不及。”
姥姥合上眼皮都藏不住眼底翻涌而出的悲伤。
“怎么会这样啊？”许安以前只听妈妈提过三个舅舅都没养大。并不知详情。妈妈不太愿意提起这事。
“你这三个舅舅都是半夜突然犯病。就好像做了什么噩梦。惊坐起来，仰着头，脖子伸老长。喉咙里挣出像鸡叫一样的声音。就这样扯着脖子叫一阵子就没气了。”
“啊？像鸡一样叫？！”许安惊呼着，不自觉地拉住妈妈的手。
“怎么会像鸡一样叫呢？”姐姐许安忍不住追问。
“是啊，哪里听说过这样奇怪的事啊！”
“当时，彭老爷子过来看了，也说并不是正常病死的样子。”
姥姥提起当年这凄惨的一幕，眼底仍有掩不住的恐惧。
那个年代，家里没有男孩子是很让人轻视的。
相当于是“绝了后”。走在邻里间都抬不起头。
难怪姥姥姥爷要从汤河口搬到现在的白水河。
“姥姥，那个时候你们就知道是大公鸡闹的吗？”
许安想尽量多地了解一下有关大公鸡的事情。
“一开始也没往那想。后来你另两个舅舅也是像鸡那样叫着就死了。我才想，是不是那个大公鸡来报复啊！”
“那时，邻居也有人说，有了灵性的动物不能吃。那大公鸡应该是跟着老道士修了很多年了，也修出灵性来了。咱们把他杀吃了，他肯定不算完。一定是他来报复的。”
“快别说这了!”在地下凳子上坐着，一直抽着长烟锅子的姥爷出了声。
“爹，娘！大前天半夜，我看到那个大公鸡了。他在我炕头墙上显出来，狠狠瞪着我。”
“啥？！”姥爷老娘同时惊呼出来。
姥爷把烟袋锅子里剩余的烟渣磕出来，也坐到炕上来。
“我妈都吓哭了。说那大公鸡是来索命的。”一直听着不敢吱声的许苹补充道。
姥姥姥爷互相对视一眼，都低头不语。
“这么多年，你也结婚有了这些孩子。以为相安无事了。怎么又......”姥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姥姥姥爷，咱们得想想办法。以前不是说给我妈看病那个彭老爷子留了一个偏方吗？”
“那偏方还在不在？”许安最关注的还是那个偏方。
他觉得那个偏方到关键时候，最起码能稳住妈妈的病情。之后，再慢慢地想办法和大公鸡交流沟通。他相信，只要真心以待，天底下就没有不能上达的“天听”。
一语惊醒梦中人。
姥姥起身下炕，去桌子抽屉里翻找起来。
所有人都凑过去盯着姥姥翻动的地方。
恨不能自己伸手就能把偏方扒拉出来。
找了一圈儿，一无所获。
大家又都缩回炕上了。
这可真是，一找一个不吱声。
“姥姥，那个偏方里面到底写的什么，就没人记下来吗？”许安显然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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