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几百年后的一个女人,也是通过一个十多岁孩子这样奇怪的睡觉姿势,慢慢发现了很多残忍的真相。
等想明白这种状况,她如雷轰顶,震惊和愤怒到无法形容,悲凉和憎恨到无法描述。所有的语言在那一刻完全失效。
她从此几乎只字不提,安静的坐着,一天又一天。任凭那些人,那些发现心思如发的她看破了他们恶行的人,一不做二不休的在她旁边放开了欺负和恐吓。
这些邪恶,已不是语言要表达的事情。人类最毒的语言,都无法描述这些人天性的恐怖和残酷。
而那些人带着农村无赖和泼妇的若无其事,恬着脸满不在乎。大概在他们农村,放肆的欺辱和变着花样捉弄可以欺负的人,只是一件好玩的事情而已——欺负别人,只是老子的娱乐而已——我有能力欺负你,你拿我没办法,是太让人幸福的一件事了!
人心的恶毒,周而复始。
即使这样的残酷,女孩子的生活中,悲惨的不止她一个。
她的妈妈没有想到,当初好心收留的几个可怜的孤儿,命运会如此艰难——她对人性的坏,完完全全太低估了!
孤儿被养在院子里随几个仆人长大,妈妈不忍看这些孩子在外边挨饿受冻,认为自己起码能给他们一口饭吃。而他们院子里的仆人都是正室安排的人,是一些对大夫人之外其他人完全不看在眼里的人,是能把他们母女当牲口一样呵斥和折磨的人,是以虐待和折腾人为习惯和享受的人——当年收养孩子的妈妈,没有想到他们会一天天在对母女的不断欺凌的放纵里越来越大胆,竟然坏到这种程度——人性里的残暴一旦得到放纵,如果没有人约束,将发展到怎样恐怖的程度,这是人类一直不敢去谈的话题——他们知道文字无法描述。
典型的例子是伤痕文学。伤痕文学已经是在惊弓之鸟的状况下尽量克制和约束的文字。人性之粗暴,还是让世人瞠目结舌:完全是无冤无仇的陌生人对陌生人,可以摧残批斗和作贱的如此不堪。这是禽兽都无法做出的孤拐的荒谬的心理和行为——人类对自己邪恶的放纵和盲目及无所约束,要荒诞到什么程度?
对那些家丁女佣来说,母女在他们眼里尚且如此,几个无依无靠的孩子的生活,又是如何惨烈残忍?
每一个孩子的命运,都可以写出来一部长篇的小说。
多少个夜晚里,女孩子看着外边孩子们无处可去的身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默默的睁着眼睛,五内俱焚,却毫无办法。她知道妈妈更痛苦——如同用伤害她来折磨妈妈一样,这些人也用惨无人道的方法折磨这些孩子来向妈妈示威,来细细享受她的痛苦、难堪。
他们要让她看到,他们可以象对自己的私有财产一样,随便的处置这些孩子。随便的逼他们低头、逼他们讨好,榨干他们的力气,随便的殴打和教训他们。
那些孩子们担下了这些成人几乎所有的活。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住无定所。一年一年,承受着任何一个成年人都承受不了的日晒雨淋、酷暑和严寒。
即使零下20度的冰天雪地,他们也被驱赶在外边,整夜整夜的蜷缩在寒冷里。
任打任骂是他们的常态。不是没有地方住,只是那些人更喜欢看着别人受罪和痛苦。这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权威以及无人可及的幸福。
——毕竟小女孩如果有明显的伤痕有可能被老爷看到,所以不能放开他们的残暴天性,欺负个痛快。
但孤儿们不同——没有人会在乎几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即使看到他们殴打得过分暴力,他们也会以教训自己手下的佣人们懂规矩作为理由——更何况他们趾高气昂的架式,人人避而远之,即使听到每天白天或晚上的惨叫,人们也只是在心里叹息:太可怜了。没人性!这是畜牲不如!
伤害弱小的人,恐吓和控制一个人听自己的命令,对一个人敲打呵斥为所欲为,是威风的、厉害的,有本事的——是让其他人惧怕或羡慕的。
他们顾自感受着胜利者的得意和炫耀——老子过得舒坦就行。
母亲心急如焚,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将孩子们推进了这群猖狂成性的人渣的火坑。她看不到出路,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们摆脱这样的生活,每天坐立不安,辗转反侧、心绪不宁。除了不断的到处查看,发现他们欺人便奋力痛骂外,她没有任何办法。
可以舒舒服服的游手好闲、惹是生非,而将自己所有的活交给几个十多岁的孩子来做——世上哪有这么逍遥的日子!这些孩子长年没有工钱,工钱全进了他们口袋里。
敢反抗,看老子怎么收拾死你!
——能让多少人对自己俯首恭耳、老老实实,任其高兴不高兴的欺凌和摆布,是他们认为的能耐,是他们认为的本事。
当然,对不同的人、不同的机会不同对待,来达到自己的利益最大、收获最多、享受最痛快,完全是自己的本事。
对这些分寸的一点点感知和把握,让他们不断根据情况试探着可以伤害和恶作剧的底线。
那么对这些无依无靠的孩子们的伤害,就是没有任何底线的!
——如果开始他们伤害母女是有一些因素是出于讨好大夫人、为自家人助威、气势汹汹的表明我们不是好惹的的话,随后一年又一年越来越残忍和花样百出的欺辱和虐待,就已经是他们出于自己需要的享受了——他们已变得如果一天不折磨人,不看到别人被他们折腾的痛苦不堪,便坐立不安食宿难宁。
他们上瘾了。
而这种上瘾,在小皇子对女孩坚决的约定终身后,变成了另一种让他们即恐惧又莫名兴奋的又一个刺激和游戏——太有挑战性了!他们一个个如打了鸡血一样的亢奋。
是的。古代人也需要自己的游戏。再没有什么比玩人更刺激的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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