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红用敞亮的真诚,征服了院内的街坊们,男人们不提,跟卫红不是同一个车间,工种也不一样,没办法帮到卫红,女人们则都打起了小心思,将最先开口那位街坊大妈的话牢记在了心里,年龄没到结婚线,但却可以订婚,将卫红这个人先占住,够年龄了在扯结婚证。
轧钢厂的焊工,捧着国家的铁饭碗,女孩子嫁给这样的小伙子,肯定亏不了,坐等着享福吧。
有闺女的人家,看卫红的眼神,完全是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月中意的满意。她家的老爷们,一扫刚才对卫红的满意,将卫红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赶走卫红。
没有闺女的人家,想着自家的亲戚中,谁家有了适龄的女孩子,也不怕年龄大。老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年纪大的女人知道疼人,大不了将来把卫红当儿子养活。
这种偏离了全院大会本质的诡异中。
大会缓缓落下帷幕。
街坊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有些街坊回去睡不着觉,跟人坐着继续聊天,还有街坊谈论刚才梁满仓说的那件事。
扫盲。
以前还能借着事情多,将其推脱出去。
现在却不行了,听说这是上面的意思,给了一个硬性的指标,谁也不能无故不参加扫盲,最低要求,能认识自己的名字,会写自己的名字,能读一些简短的报纸内容。
......
卫红第二天。
起了一个大早。
先去上厕所,回来洗漱,也不吃早饭,拎着昨天新买的挎包,出了家门。
挎包里面装着新买的铝制饭盒。
梁满仓知道卫红上了一天的班,没时间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便委托自家婆娘,帮卫红准备了这些东西,省的大中午一个人喝着凉水就着窝头。
尽到了一个中院院长的职责。
到了轧钢厂,依着记忆中的路,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焊接车间。
八点上班。
现在是七点三十分。
卫红以为自己是来的最早的那个人,当他推开车间大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想错了,车间内,已经有人在忙忙碌碌,不是别人,是他的师傅蔡有根。
蔡有根手里抓着一块抹布,轻轻的擦拭着焊机。
一丝不苟。
认真的样子,就仿佛那台焊机,是他最为珍爱的爱人。
听到了卫红脚踩地面发出的动静,蔡有根将头扭了过来,见是自家徒弟,冷冰冰的脸上,依旧十分的冷漠,完全没有因为卫红提前三十分钟赶到车间,就欣喜若狂的对卫红竖起大拇指,他没有这么做,还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能人多孤傲。
这是昨天晚上赵红兵跟卫红说的话,他说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孤傲,这种孤傲的性格,不屑对你做下三滥的下作手段,要想得到这种人的认可,只有更加辛苦的付出,一旦你获得他认可,他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觉得人家说的很有道理。
先在脸上挤出笑意,后又想到了蔡有根怼呛他的那句‘这里是车间,不是卖笑场所’的话,便又将脸上的笑意强行收了回来。
向着蔡有根喊了一声师傅的称呼。
语气很真诚。
只不过蔡有根没接受。
“别叫我师傅,叫我蔡师傅。”
前者代表了衣钵传人,后者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就像院内的那些街坊,刘师傅、徐师傅之类的称呼,是一种态度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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