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里的人们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当家主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他们脸上竟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惊恐、难过或者伤心的神情。相反地,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错综复杂的情绪,其中还夹杂着几分无法抑制的喜悦。这些人似乎在一瞬间体验到了解脱的感觉,长期累积下来的压力和冤屈像是被冲破堤坝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

那个男人曾经如同一块沉重无比的巨石压在他们身上,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而现在,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块令人窒息的大石头终于怦然崩塌。他们纷纷跪倒在文命脚下,悲痛欲绝地放声大哭。站在最前面的那位夫人更是哭得撕心裂肺,她一边向文命哭诉,一边颤抖着手指指向已经死去的家主:“我们本来跟他毫无瓜葛!多少年前,他硬生生把我们抢到这里,从那以后,我们的日子就没了光明,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啊!”

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愤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滚落。一旁的女儿们也紧紧拥抱着自己的母亲,同样泪流满面。她们轻轻擦拭着母亲如泉涌般的泪水,自己却也忍不住抽泣起来。这个场面真是凄惨至极,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妇人泣不成声地继续诉说着:“那个恶魔不仅给我们下了剧毒,让我们每个月都经历一次宛如身处炼狱般的痛苦折磨,而且还只能靠他提供的所谓解药来勉强维持生命,完全没有办法摆脱他的掌控。我们的身体受尽了折磨,精神也处在崩溃的临界点,这种生活简直就像是在地狱里受苦一样啊!”文命见状,急忙上前将那位妇人搀扶起来,并热情地邀请她们进入堂内详细交谈。

那位曾被文命刺伤的女子,自称为妇人的大女儿,此刻已是泪眼朦胧,悲痛欲绝地说道:“他残忍地强迫我们去引诱路过的人,吸食他们的阳气,以此来满足他那扭曲变态的私欲。只要我们稍微表现出一点不顺从,立刻就会遭受他毫无人性的暴打虐待。”话音刚落,她毅然掀起衣袖,露出手臂上那些如同毒虫一般丑陋狰狞的伤口。其他几个女儿也纷纷跟着照做,纷纷展示出自己满身的伤痕,以此证明她们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可信的。只见她们浑身上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仿佛一张错综复杂的蛛网覆盖在身体之上。有的伤痕已经愈合,留下的疤痕如沟壑般深邃,仿佛是在泣诉着曾经的苦难。有的伤痕仍在渗血,鲜血染红了她们的衣裳,那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文命的双手死死地攥紧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抑制住内心那如同火山爆发般汹涌澎湃的愤怒与悲痛。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但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并试图安慰周围痛哭流涕的人们:“他已经死了,你们现在终于得到了解脱,可以重获自由了。”

然而,众人却哭得越发凄凉悲惨起来。其中一名仆从泪流满面地哭诉道:“他虽然死了,但是我们以后该找谁去要解药呢?您根本不明白,毒发时那种痛苦简直就像是有无数支利箭穿透心脏一样,让人生不如死啊!”听到这话,文命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难看。她默默地环顾四周,然后缓缓走到那位夫人跟前,用低沉而轻柔的声音问道:“夫人,您平常是否曾经在这宅院内寻找过解药?”

那位妇人猛地瞪大了双眼,就好像被人窥探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她便恢复了平静,并坦诚地回答说:“我们确实也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多次翻箱倒柜地找寻解药,可惜最终连解药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话音刚落,她又迅速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一个女儿眉头微皱,突然提醒道:“不知四妹妹是否知晓解药的下落?”现场明明只有三个女儿,何来的四妹妹?文命心生疑惑,刚要开口询问,那妇人便解释道:“老四是我和他的亲生女儿,前段时间任性地跑去了人间,至今未归。我想她是不知道解药之事的,她生性单纯,也不是个细心的孩子。不知小倩现在过得怎样?会不会恨我们?”

大女儿的脸上满是无法言喻的苦涩与无奈,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无尽的哀伤:“她内心深处充满仇恨也好过留在这里承受苦难折磨。尽管她是那个畜生亲生骨肉,但他根本没有丝毫放过她的念头。正因如此,我们平日才会对她冷淡刻薄、恶语相向甚至满怀敌意,就是想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任何温暖关怀,逼迫她逃离这个犹如虎口狼窝般危险之地啊!”

文命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在城主家中遇见的那只狐狸精身影,但自从那次之后就再无它消息踪迹可循。他担心提及此事会令眼前二人愈发悲痛难过,于是选择沉默不语绝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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