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几天里,小丁冬一直在十车间那头,白天看堆干活,晚上打经。我呢,依然在八车间这边,还是晚上打经。工人们也同样分成了两部分,该刨卯刨卯,该粘墙粘墙,该搭架子搭架子,该拆架子拆架子,直到九车间交工了,我这边才全部搬到了十车间那头,两部分人也汇和在一块。就在汇合的那天晚上,我特意早去了一会儿。当我快走到十车间近前时,远远地就见东墙处力工们站在高高的架子上正刨卯呢。走到近前,同他们打着招呼,继续朝北走,到了十字路口拐向左侧,就是十车间的北墙房头。站在道边,就见瓦匠们站在架子顶上粘扒离籽呢。正看着,在车间门口旁筛沙子的于酒仙朝我喊道:“老四来了。”“嗯呢,筛沙子呢于师傅?”我忙上前说道。“多筛点沙子,明天好使。”于酒仙停下后,拄着铁锹说道。“于师傅,咱们搬完家了吗?”“搬完了”。“都搬过来了?”“都搬过来了。”“这么快,啥时候搬完的?”“下午三点钟就搬完了。”“这都是下午搬完家粘地呀?”我一指北墙说道。“是呀,你咋来这么早呢?”“我寻今天搬家,早点来看看。”“哦。”于酒仙应了一声,又继续同大王筛起沙子来。见状,我又说道:“你们忙吧于师傅,我上窝棚看看去。”于酒仙笑着点头“嗯”了一声。于是我就朝一旁的窝棚走去。
走进窝棚,只见我和小丁冬的行李包裹整齐地码放在铺子里头。我坐到一边,将兜子放到一旁,顺手拿起铺子上的几张报纸看了起来。正看着,不知是多长时间,只见小陈走进窝棚,将几把刨锤放到了窝棚一边,然后找出一个盆子和一个小钢勺,叮叮当当地敲打着走出了窝棚。不一会儿,于酒仙又拎着两把铁锹走进了窝棚。“下班了,于师傅。”我忙站起身说道。“下班了。”于酒仙说着将铁锹往窝棚旁边一立,同样是找出两个塑料小盆往腋下一夹,然后朝我一摆手,笑着走出了窝棚。见状,我放下报纸,忙走出窝棚,只见小丁冬和郑老大一人推着一辆单轮车,里面装着胶皮桶等工具正朝这边走来,旁边马工正指挥着力工苫水泥呢,架子工,瓦工也都下了架子,带着工具朝窝棚走来......不一会儿,众人又都拿着各自的碗盆,大包,小兜,说说笑笑地纷纷离开了窝棚,等他们都走了,我便独自一人围着车间转悠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一路上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当我返回车间北墙时,就见小丁冬在北墙架子底下昂着头高高地举着一只胳膊,手指一点一点地不知在干什么。我忙上前诧异地轻声问道:“小犊子,你干啥呢?”“我查数呢。”小丁冬放下胳膊皱着眉头,有点恼怒地说道。“查啥数哇?”“老板说杆子丢了,我查查看到底丢没丢。”“杆子丢了?不能吧。”“老板说了,杆子丢了十七根,跳板少了十二块,问我是不是让我给看丢了,咋缺了呢。我说没丢,老板说没丢咋没有了呢。把我气坏了,我不信杆子能丢,我查查,看到底缺不缺。”“那你知道总数嘛?”“知道,我问老板了,他说杆子是五百根,跳板是二百块。”“哎,真是地,那我帮你查吧小犊子。”“行,你帮我查查,看我一个人查的不准。”“那你查这边,我查那边吧,咱俩加起来就是总数。”“四哥,咱不那么查,我查我地,你查你地,查完了咱俩对总数看一不一样。”“那也行,那你接着查吧,我从这往那边查。”“行,你查去吧四哥。我查到哪我都忘了。”“那你重查吧。”“行。”就这样两个人分头仔细地查起架杆跳板的个数来,费好大的劲,我总算是查出了架杆和跳板的总数。
当我返回窝棚时,小丁冬已经坐在沙堆上等着我呢。还没等我走到小丁冬跟前,小丁冬就大声问道:“四哥,你查的是多些呀?”“多些,小犊子,我查也不少啊,架杆还多出两根呢吗,跳板正好二百块。”说着话我坐到了小丁冬旁边。“多出两根?五百零二根。”“嗯呢,五百零二根,你查多少根呀?”“我查是四百九十七根,跳板跟你一样。”“那你咋差三根呢?”“啊,我知道咋回事儿了四哥。”“咋回事儿呀?”“架杆前几天让架子工摔断了两三根,你可能把坏地都算上了,我没算。”“啊,要是这么说地话,架杆也不缺呀。”“四哥,啥东西都不缺,老板咋还说东西少了呢?”“小犊子,你今天又和老板发生啥不愉快地事情了吗?”“没有哇。”“那你和别人呢?”“跟别人也没有哇。”“那能是咋回事儿呢?”“我也纳闷呢。”“小犊子,是不是头一天搬家那天晚上,你上那边找我的事叫老板知道了?”“不能呀,他今天根本就没提这茬,好像是不知道。”“那他今天是怎么跟你提起这事地?”“就下午搬完家地时候吧,我正往铁桶里放水呢,他就上我跟前来了,说杆子缺了,跳板也少了,问我你是咋看地呀,东西咋都看丢了呢。我说‘没丢哇’,他说‘没丢那咋没有了呢’。我说‘谁说没有了’。他说‘他都叫人查了,杆子跳板都不够数’。我说‘我不信’。他说不信你就个人查查去’,我说‘查就查,你说吧,杆子多些跳板多些’。他说‘杆子五百根,跳板二百块,你查去吧,要是差数了,看我不扣你工资’。指着我跟块第二块第二块第二我喊上了,喊完扭身就走了。这把我气地,浑身直哆嗦。”小丁冬学着老板的语调和手势讲述道。“那你当时查没查呀?”“没有,当时架子顶上人都干活呢查不了,这不人都下班走了,咱俩才开始查地嘛。”“哎,这老板呐,究竟是啥意思呢?”“四哥,明天他来我得问问他,东西不缺,为啥说少了。这不冤枉我呢吗”“对,真该问问他,是咱的错咱负责,不是咱的错,咱也不能背黑锅,冤枉咱不行。”“哎。”小丁冬长长地叹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躺到了沙堆上。看着小丁冬的样子,我心疼地拍了拍他的大腿说道:“小犊子,别寻思那么多了,回窝棚吃饭吧。”小丁冬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说道:“拉我一把吧四哥。”“这小犊子,来吧。”我站起身握住他的手一用力将他拉了起来。小丁冬站起身搂上我的肩头,两个人走进窝棚。
小丁冬坐到铺边,拿出饭盒吃起饭来。我找出录音机,挑了一盘磁带放了进去,然后摁下播放键,窝棚里顿时回荡起悦耳地歌曲来。躺在铺子上,听着优美地旋律,拿起先前还没有看完地报纸又继续看起来。过了一会儿,小丁冬也拿起一张报纸,躺到了我的身边看了起来,渐渐地天黑了,蚊子也多了起来,于是我说道:“小犊子,天都快黑了,有蚊子啦,也看不了报纸了,咱们俩把蚊帐挂上吧。”“行,挂上吧。”于是两个人放下报纸,开始挂蚊帐。“四哥,天都黑了,一会儿咱俩冲个凉水澡哇。”小丁冬挂着蚊帐说道。“行,冲冲吧,你都两三天没冲了吧。”“大铁桶今天才搬过来,那几天想冲也没水呀。”“小犊子,你下午才放地水,那水不得凉呀。”“没事地四哥,这天这么热,凉点好,冲着爽快。”“我挂完了,你还没挂好呢?”“我也挂完了。四哥,大铁桶就在道边,这块还有人来回走,咱俩咋冲呀?”“有人怕啥地,不会穿裤衩冲。”“不太好意思。”小丁冬咂着嘴有点难为情地说道。“不好意思,那你还回那头冲去吧,那边没人能光腚冲。”“别逗了四哥,那头啥都没有了,搁啥冲呀。”“怕羞,那你就别冲了,我个人冲去。”我说着脱掉了小背心,光个膀子,只穿个大裤头,找出脸盆毛巾香皂,还有洗发水,穿上拖鞋,看了一眼依旧一脸难堪地小丁冬便走出了窝棚。
来到大铁桶旁边,我用脸盆舀了一盆子水,蹲到一边洗起头来,正洗着,感觉身后好像有人朝这边来,回头一看,只见小丁冬穿着个小裤衩,四处张望着,战战兢兢地朝我跑来。我继续洗着头。我洗完头睁开眼睛一看,小丁冬蹲在我的身后,正悄悄地看着我呢。“你咋不洗呢小犊子?”我说道。“你先洗吧四哥,我等会。”小丁冬看了一眼周围低声说道。“等啥等,现在就洗吧。”说着话,我端起地上的盆子趁他再次往旁边看的时候,兜头倒在他的身上。“我的妈呀。”小丁冬一激灵站起来叫道。“小犊子,我给你冲完了,你快回去吧。”我忙躲到一旁大笑道。“好哇四哥。”小丁冬大喊着跑到大铁桶前,用双手捧着水,不停地朝我扬来,我躲到远处大喊道:“小犊子,来人啦,快蹲下呀。”“来人就来人。”小丁冬说着捧起一捧水朝我跑来,我赶忙跑到了大铁桶的另一头,又笑道:“小犊子,是不挺爽,来,四哥再帮你冲一下。”说完我用脸盆舀起另一个大铁桶里的水朝小丁冬扬了过来。小丁冬躲闪着又跑到我对面的大铁桶前朝我撩起水来,两个人嬉闹了一会儿,结果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过了一会,我平静地说道:“行了小犊子,别闹了,快洗吧洗吧得了。”“不闹了,四哥。”“不闹了。”“行,那你过来吧。”于是两个人又凑到一起洗起澡来。
正洗着一位老大爷走到跟前笑道:“在这儿洗澡呢,小伙子。”“嗯呢,没事啦,李大爷。”小丁冬上前笑道。“这水不凉吗?别洗感冒喽。”大爷又笑道。“没事地李大爷,这天这么热正好凉快凉快。”小丁冬又说道。“在这能洗好吗?你们两个上车间洗去吧,那里有淋浴,凉水热水个人调,想咋洗就咋洗。”大爷又说道。“车间有淋浴,那太好了,四哥,李大爷让咱们上车间洗呢,咱俩上车间洗去呀?”小丁冬冲我说道。“那你去吧,我在这洗,还能看东西。”“这小伙子,是打经地吧?”大爷冲我问道。“嗯呢,他今天才从八车间那头搬过来。四哥,李大爷是十车间打经地,咱们是同行。”小丁冬抢着说道。“哦,这小伙子,还挺认真,这样吧,我给你们看一会,你们俩一块洗去吧。”大爷说道。“那太好了,谢谢你啦李大爷!”我忙上前说道。“李大爷,那上车间哪块洗去呀?”小丁冬又问道。“走吧,我领你们两个去。”于是,大爷领着我们两个走进车间,将我们送到淋浴间。挺大的淋浴间只有我们两个人,这下好了,两个人脱掉裤衩,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温水澡。等我们出来的时候,只见李大爷一手端着一个大茶杯,一手摇着芭蕉扇,坐在车间门口的小凳子上,听小广播呢。两个人来到李大爷跟前,小丁冬先笑道:“李大爷,我们洗完了,谢谢你呀,李大爷!”“谢谢你大爷,帮我们看着。”我也忙笑道。“谢什么呀,都是干这玩应地,用不着这么客气。”“李大爷真好,比八车间那个打经地强多了,那人就不行,别说洗澡,就是早上接水干活,叫他提前开一会儿门都不行。”小丁冬端着脸盆说道。“哎呀,都是干这玩应地,有啥装地,小伙子,要洗澡你们就来吧,只要过了五点钟就是咱说地算,啥时候来都行。”“行,李大爷就是好。李大爷上我们窝棚坐一会儿去吧。”我又说道。“不啦,不啦,天都不早了,那小伙子明天白天是不是还得干活呀?”“嗯呢。”小丁冬说道。“那你们就回去睡觉吧。我在这再坐会,凉快凉快。”“那我们就回去了,李大爷。”我说道。“回去吧。”李大爷用扇子比划着笑道。
两个人这才回到窝棚,挂好窝棚帘。站在那里,我脱着湿裤衩又说道:“小犊子,把裤衩脱下来放到一边吧,正好明天我拿家给你洗洗,你那衬衫,裤子是不是也该洗了,你也找出来吧,装我兜子里,明天我一块拿家去。”“明天早晨的吧,明天早上我再找吧,挺累地,我先躺下了。”小丁冬说完将小裤衩往旁边一扔,钻进蚊帐,四仰八叉地躺到了铺子上。然后朝我伸出双臂,甜甜地说道:“来呀,四哥。”看着小丁冬那可爱地样子。也把小裤衩往旁边一扔,钻进蚊帐,扑到了小丁冬的身上,两个人又一次痛痛快快地亲热起来。亲热过后,我搂着小丁冬,爱抚着他那光滑柔嫩的肌肤我又说道:“小犊子,李大爷挺好哈。”“嗯呢,是挺好地,你没搬过来地时候,我睡不着觉,就上车间门口跟他俩唠会嗑。”“我说的嘛,感觉你俩好像挺熟似地。”“四哥,那边五车间白天看堆那小子也挺好,也挺爱说话地。”“你还跑五车间去了?五车间在哪呀?”“五车间就在十车间南边,马路对个。”“就那呀,你咋跑那儿去了呢?”“我没上那去,我刚搬过来,那小子白天没啥事,总好上咱这边来溜达来。”“那他白天不干活呀?”“人家看堆是看堆,根本就不干活,哪像我呀,说是看堆,完了还得跟着干活,人家晚上到点就下班,也不在这块打经,我这晚上还得在这打经,我这一天一个人干三份活,就挣一份钱,就这么干,老板还不知足,东西没丢,还说丢了,气死我了。”“这小犊子呀,别生气了啊,等明天老板来了你问问他,看是咋回事儿。”“我当然得问问他了,平白无故地冤枉我我能干吗?”“小犊子,那他们晚上没人打经呀?”“有哇,人家看堆是看堆,打经是打经。”“那小子白天看堆一天挣多少钱呢?”“一天十五呢,跟白天干活的力工挣地一样多。”“还是他们好哈。”“那小子说他们老板有钱。”“那他和他们老板有啥关系呀?”“我问他了,他说他们老板好像是他对象的姨夫吧,也不啥玩意,我忘了。”“他对象地姨夫,那他多大呀?”“他不大,才二十一,还没结婚呢要结婚了就得说是他媳妇啦,不能说是他对象啦,”“这小子是挺好哈,跟你唠地挺多呀。”“四哥,头几天他没事就上这来溜达,一天都来两三趟,呆个三五分钟,唠几句话就走,就今天来了一趟,看咱们搬家呢,就没再来。”“那他出来溜达,谁给他看堆呀?”“他们那块也有干活地,那帮人给他看着。”“小犊子,你没问问他,他们打经地一天挣多少钱呢?”“没有,这我没问,等我给你问问呀四哥。”“没问就算了,别问了,问太多了看不好。”“没事地四哥,等我给你问问。”“哎,算了吧,别问了,别人爱挣多钱挣多钱吧。”“不问就不问吧,要是问完了,人家比咱挣地多,你心里该不平衡了是吧四哥?”“这小犊子呀,真聪明,真叫你说着了。”“行了四哥,咱不唠了,你都好几天没给我按摩了,今天好好帮我按摩按摩吧,”“这小犊子,来吧。”说着我坐起身来。无意中看见了我的兜子,忽然想起兜子里还有两个大桃子,于是我又说道:“差点忘喽,我还带两个桃子呢,给你小犊子先吃一个桃子吧。”我拎过兜子,拿出两个大桃子扔给了小丁冬一个,自己留了一个。”“这大桃子,谢谢四哥。”小丁冬接过桃子看着桃子说道。“小犊子,给李大爷送去一个吧,咱俩吃一个行不?”我又笑道。“行,那你送去吧,咱俩吃这个。”小丁冬一拍手中的桃子说道。“你跟他熟,你送去吧。”我又说道。“那也行。”小丁冬麻利地找出一条干裤头穿到身上,拿起桃子,猫腰钻出了蚊帐,跑出了窝棚,不一会儿就高高兴兴地吹着口哨回来了。“来小犊子,咱俩吃这个吧。给,你先吃一口。”我说着将桃子送到钻进蚊帐的小丁冬嘴边。小丁冬坐到铺子上笑着咬了一小口,然后自己又咬了一小口。就这样,一个大桃子,他一口,我一口不一会儿就被我们俩个人消灭了。我扔掉桃核又说道:“来吧小犊子,我给你按摩吧,”“来吧。”小丁冬说着一栽歪躺到了铺子上。这才骑到了他的身上,看着他那略有棱角,健美结实的小胸脯,忍不住又俯下身子重重地吻了吻,这才高高兴兴地为他做起按摩来。按着按着,揉着揉着,敲着敲着.......渐渐地小丁冬睡着了。我又为他按摩了一会儿,这才搂着他也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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