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余无悦其实一直在期待会有一些官兵上前阻拦。

当然,倒不是说期待他们能够拦下自己等人,只是这一来二去,这小大爷到时免不了会再漏些根脚出来。

但事实却没这么顺利,尽管这一路穿行下来余无悦已经走的够慢了,但周围的府兵们就仿佛瞎了一般,对三人不闻不问。

不,不是瞎了,而是真的看不到自己等人。

暗中观察着路过官兵们神态与反应,最终余无悦得出了结论。

‘好吧,没跑了,这位大爷口中的笨蛋显然不是督抚,而是另有一个马车里的···一明一暗吗?不像啊?’

从一开始林天寻的表现中,余无悦自然知道对方不是总督那边的熟人,那么这位小小年纪装大爷的小大爷,只会是那位尚未露面的修真者的同伴了。

就是不知道,对方此举是意有所指,还是单纯的挑了两个站位不慎的倒霉蛋,如果是前者可就麻烦了。

心里的警钟再次大响的余无悦也只能努力扮演着工具人在前引路,一边飞速思索着各种各样的可能与应对的策略。

而就当余无悦进行着头脑风暴,一旁的林巡检也心乱如麻的时候,跟在队尾的少年心里也没闲着。

‘呜呼,我就说本大人出马必有所获,呼呼,一次居然遇到了两个还算看得过眼的家伙,嗯,按标准来说似乎还都不错?’

少年眼中华光流动,看着前面二人那七窍间与呼吸几乎一致、有序逸散而出的灵气,心中是满满的得意。

‘唔,记得臭老头说过,寻常人的灵泉都有些许阻塞,灵力的溢出也会杂乱不堪,好一点的也会像是肺痨一样杂乱无序,只有极少数灵泉狄澈的人才能潜意识的控制灵泉的吞吐,如同呼吸一般。’

‘这两人的灵气都还属于无色的原炁,显然都没有经过锤炼,哼哼,这样应该也算是有所斩获吧。’

想到这里,某因为过度无聊而偷跑出来的小大爷兴奋的握紧了小拳头,如果不是还有热闹要看,她现在就要带着这两个‘战利品’赶回去,好好让那些总把自己当小孩的家伙们开开眼。

‘第一次独自出击,就寻来了两个可造之材,这种事,你们能做到吗?’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甚至想得意的叉会腰大笑几声,特别是那个一天到晚不睡觉,还神神秘秘的冉神棍,不过是仗着比自己多修炼了几十年而已,居然还敢摆出前辈的架势教训(劝诫)自己?

那帮烦人的老头子们都不敢这么大声和我说话!

还一直说‘不让自己乱走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呸呸呸,这分明就是光明正大的打压,就算不是他的注意,那也一定是那个山羊胡子的安排,指不定就是那些管着管那的老头子们要求的。

不过毕竟是第一次独自一人出远门,这位小大爷哪已经赚到了足以得意好一阵子的战果,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再多转转的诱惑。

‘刚好那个讨厌的冉神棍也在,就先让他见识见识本大人的厉害好了了。’

想到这里,这位小大爷便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了接下来的旅程,慢悠悠的开始了溜达。

而在这三人却并没意识到,在众人之后,又有一个身影正静静的立于天上,只不过当光投射到这人影附近时便自发的扭曲了起来,最终才让其白日透明于当空之中。

于是就这样,一个做贼心虚的领头人,身后带着一个担惊受怕的局外人和洋洋得意的假大爷,而最后的最后还赘着一个不明身份的神秘人。

这样一个放到那里都称得上惊世骇俗的小队,就这样慢悠悠的赶到了目的地所在。

此刻,还是一袭白衫飘飘若仙的冉师兄正神色淡漠的站在事发地中央,无喜无悲的做着最后的结论。

“···依我之见,这场火绝非什么修士所谓,只是那贼人使用了纯度更高的烈酒代替火油,这才伪装成了一片火海之相。”

而一盘的督抚听到人家都这么说了,自然也是连连迎合道。

“不愧是冉仙师,就是见多识广,这控温精馏之法当真是闻所未闻,如若不是仙师提点,恐怕还真叫那群贼人给耍了。”

只是,这话语却好巧不巧的传到了刚刚来到此地的余无悦等人的耳朵里。

‘窝草,事情好像变得更他喵离奇了。’

听到那远处传来的恭维声,余无悦顿时感到了一阵寒意,这究竟是不是修真者作乱,自己这个当事人还能不知道吗?

对方这种查都不查就直接咬死否定的态度,在余无悦看来,简直就差明着说我也是同谋了。

至于说对方会不会想着不要打草惊蛇,然后暗中调查···

拜托,对方如果真有这样的想法,多少也该顺着那散落的神石碎屑,向着西边的林子挪一挪他尊贵的屁股,而不是站在这里装傻充愣。

为了构筑出这幅显眼又隐蔽的邀请函,自己可是熬了一晚上的夜,这才偷偷摸摸的搞定的,多少给点尊重吧?

结果呢,看情况,除了就近留下的神石碎屑被不着痕迹的抹除了外,那些更再远一点的标记物可是一动都没动。

如果只是不希望牵连到凡人,那他又何必立即抹除掉案发现场附近的痕迹,只需要快点打法这些凡人,随后再展开清扫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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