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霎时间那原本无暇的白瓷杯子便弥补了裂纹,看着面前神色惊疑不定,显然是被自己震慑住了的‘大才人’,谢天恩笑的更畅快了。
“晓得,晓得,公子,那台案下的第三个米缸,平日里上面放着点吃喝用度的杂米,而下面则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钱,权当是感谢公子大驾光临的茶水钱,还望公子收下。”
十里八乡中都以‘明事理、懂规矩’著称的于不乐顿时俯首鞠躬,那恭顺的样子,把一旁本来还戏谑的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的谢天恩都给搞不会了。
僵硬着笑容,谢天恩只觉的自己有力没处使。
来这之前他便略使了手段,从而了解了这于大才的的底细,什么乐善好施、与人为善的姑且不提,那一手祖传的奇淫巧技也不过是毫无意义的镜花水月。
反倒是一些得了他好处的泼皮们口中的‘肥羊’、‘娘炮’、‘好糊弄’之类的称呼更让他觉得有趣。
一个颇有地位的贵人居然会被这些市井无赖所嘲弄、戏耍,这苦闷想必也是别有一番滋味才对。
而如今一见,这人确实当得起一句懦弱好欺,大老远回来一趟就对那群三三两两,连搭个手的活都不愿干的混混们分送酒食,那低眉顺眼的样子简直就是当之无愧的大冤种。
而这破茅屋,刚一进来就是一屋子的拙酒的臭味,那句唯独好酒,现在想来也不过是解忧之举。
按理来说,这种本身颇有本事又一心为善之人,遭遇了如此待遇那苦曲自然也应当不凡,自己只需要稍作压迫将自己的那一份引子加入到其心中,自然可以靠着自己的宝瓶灵根将其据为己有。
如果对方的灵泉尚未干涸,那更是可以混着部分灵泉一并抽取,节约自己的法力更快、更好的酿造佳肴。
只是被如此外力强行榨取了的倒霉蛋,之后难免会出现灵泉萎靡,根源受损,不过登天之人又怎会在意脚下的垫脚石呢?
可真当谢天恩面对面的与其交流,就连客套话都还没说完,面前这天字第一号的大冤种便直接滑跪了。
‘这是把本座当成打家劫舍的野狗了吗?’
不由得,谢天恩感觉到了一股无法发泄的不爽,不过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受气包,他也全然没有放下身段出手教训对方的兴致,反而忍着憋屈顺水推舟了下来。
“好,既然于当家的如此识得大体,这番美意我也就却之不恭了。”
反正谢天恩的目的只是为了在对方的苦中刻上一缕属于自身的痕迹,虽然由于对方太过主动而有些憋屈,但只要目的达到他便能十倍百倍的攫取回来就是了。
这片田地,谢天恩也仔细探查过,这玉珠米确实有那么一丝独到之处,甚至个别的苗圃隐隐都有了几分灵苗的神韵。
但仙凡之别,虽是一字之差,区别却大的惊人,这一丝丝的差距想要跨越,恐怕需要千万代的更迭优化才行。
除非是那些专精育苗的农家之人才会有能力、有传承的完成这即便有术法相助,也需要数百年才能完成的壮举。
对于不精此道的谢天恩来说,虽然这稻谷确实飘香四溢,但毕竟只是凡种,价值自然也有限。
于是谢天恩只是将其中几支看上去灵韵最强的苗圃连根带壤的取下保存,以待日后和那主修农家之法的修士做个交易,便不再在意了。
想到这里,谢天恩便抬手摸向了‘于不乐’所指的坛罐,刚已入手便察觉到了其中心不对,更别提神识扫过之后早就‘看’到了那米粟之中暗藏的钱财。
足足百来两的小黄鱼,呵,以这凡夫俗子的能力,一年也就是堪堪收获千两纹银,之前下山勤事房的杂役也说过,这金银说是六交,实际上就算是十交也是有价无市,这百两黄金怕是这于大善人数年来的全部苦得了。
想到这里,谢天恩就觉得之前的郁结一扫而空,接着手上真元微动,那坛子便碎了一地,其中白花花的粮食散了一地,唯有那几大块金鱼儿落在了他的手中。
‘数年苦劳化为乌有,于大善人啊,就劳您再做一回好事,助本座更近一步吧。’
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快意与傲慢,这谢天恩得意洋洋的看向了面前任自己放肆的鱼腩。
他不打算掩饰,也没有掩饰的必要,倒不如说他更期待面前这温润如羊的家伙狗急跳墙,哭天喊地的质问自己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如果对方想要报官,他自然是丝毫不会阻拦,反正从头至尾自己都没说过一句不合规矩的话来。
这钱是对方硬要送的,这礼也是自己迫不得已手下的,至于这身份···
笑话,就算有那么些奇淫巧技,这凡人依然是凡人,就他这稀薄到和个死人无二的灵息,想来灵泉也早就枯槁了,又怎配与自己这堂堂的天之骄子像比?
到不若说他希望对方这么做,怀揣着一丝希望去寻求公正,然后被自己帮扶的相亲背叛,再次落入地狱···
这样的酒曲才够格,才够格啊!!!
反正自己也算是有那师兄的金字招牌,不是他说让自己排查那些疑似接触过乖戊石的目标吗。
呶,面前这个就是。
虽然自己根本就没有耗费那个心力,像个白痴一样手搭手的认认真真的扫描核查对方,但自己一手乖戊石,一手仙道妙法。
自己说他是,那这凡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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