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寻贡品,播种搞一次,之后每七天搞一次,抽穗搞一次,收割的当日更是日日要搞,这都快成了日常工作了,混混们自然见怪不怪。

而那林间的獾兽也可谓是雷打不动的一个乐闻——也不知那记仇的短毛畜生是发的哪门子疯,只要这于当家的去了那片林子里,就总会被追着打出来。

偏偏那畜生又生的狡猾,见人多便专挑那枝繁叶茂的棘皮小道溜,再加上于当家的也不怎么深究,大家也都当成了乐子来看了。

而余无悦刚刚离了众人,走入林中,原本还带着一抹困倦的神色却有那么一瞬间一扫而空,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原样,步履艰难、一摇一晃的朝着林中摸索了过去。

期间,余无悦沿着兽道、寻着砍柴人与猎狐踏出的山间小路,打着转的向着四周闲逛,最后在一处兽道前坐了许久,见四周一派祥和没有别的动静,这才顺着来时的路,悠悠然的折返了回去。

接下来,便是按部就班的完成自己编纂的仪式,收割作物,然后装车去买。

期间唯一一点的变化,就是被那眼尖好事的泼皮缠上来起哄,在自吹自己将那宿敌打怕了的谎言被揭破后羞恼了一下外,与昨日时光并没有丝毫不同。

一天的劳作下来,除了多给了他人一些笑谈外,丝毫也没有什么的变化。

但这一派祥和之间,也只有看上去只是比平日多红温了几次的余无悦自己清楚,自己那平静的外表之下有着一颗怎样激动雀跃的内心。

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这般亢奋激动了?

是第一次违背了那枯燥乏味的人生,去翘学上网?

是第一次幡然悔悟,只靠着不到六个月的时间奋起直追,从毫无希望一跃成为班中翘楚?

是填报志愿时故意手抖,将本应该众人眼中的奇迹弃若敝屣?

不,都不如,都不如啊!!!

其实自己根本不喜欢电子游戏,其实只要平日稍微花费一个小时就完全不用体会那所谓的地狱般的六个月,其实所谓的志愿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到四周人那种自以为是的惋惜与嘲笑。

人们正注视着我,自以为是的为他们眼中的飞鸟折翼而叹息,在他们的眼中的自己将永远不得翻身?成为那可笑、可悲、可叹的玩笑?

这真是太棒了,太妙了。

这种压抑,这种紧迫,这种懊恼···

这种为了不让自己在意的人失望,而不得不榨干自己每一丝的精力,接近所能的逼迫自己,让自己尽可能的触及到那仿佛触及那命悬一线般的红线。

每当回想起了,自己都由衷的感到愧疚···但,戒不掉啊!

这种感觉怎么都戒不掉,这种万世一系、高高在上的日子轰然碎裂,在众人各异的眼神中从高空无助落下···

这种深陷低谷,必须殚精竭虑的向上攀爬,稍不留神就会天翻地覆的感觉,被恐惧与无措压得喘不过气来,直到最后超越绝望的重回山巅的那刻···

这两样便是自己这个孽物与生俱来的最高享受,是治好了自己,让自己重新爱上那平静祥和的生活的唯一良药。

可即便如此,那些如同戏曲一般的过往都远不如这次来的激烈,来的让自己毛骨悚然!

那块石头果然有鬼,而现在懂行的人怕是要找上门来了。

余无悦可以肯定,自己一直以来所期待的,担忧的‘真实’正在以一种不可阻挡的趋势,向着自己缓缓压来。

但无论如何,退路都已经被截断了,自己已然深陷泥沼,以往构筑的一切在此刻都如同暴雨之下的一叶扁舟,自己现在所能做的就只剩下迎难而上。

真是太棒了!

至于为何余无悦如此肯定麻烦上门了?

那当然是因为原本一成不变的‘日常’出现了‘破裂’啊!

早在意识到那块古怪的峭壁的不对后,余无悦对其采取研究,以及一些后手。

那只聪明的好像成了精的獾便是余无悦的手笔。

一点点引导着还是懵懂畜生的它发现那块石头,故意重演了当时的情景,故意结仇,故意将每每入林后便惨遭的追打渐渐演化成旁人习以为常的趣事。

这獾便是警报,便是系在绳索上的铃铛。

自己故意浇灌出了这目中无人又傲慢自大的畜生,每次被追的狼狈而逃时‘不慎’掉落的米饼果蔬里混在的都是滋养这毒草的肥料。

数次的围剿,那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好手,是混混中的混混,是特意被喂养的懒里懒散,吃喝嫖赌他们是样样精通,却唯独着干点正式毫无建树的特种废物。

他们甚至废物到,连帮倒忙都做不到,可谓是真正的极品。

从未吃过亏,甚至数次从众多两脚兽的手中轻松逃脱,它还会回起那本就不多的敬畏之心吗?

自以为聪明的四脚禽兽并不会比人难骗多少···

呵呵,它今天第一次没来耀武扬威呢。

聪明如它又是否会明白,即使看起来一样,有的人对于路边狂吠的野狗会一笑而过,有的则是会直接一脚踹死。

唉,今日,我余无悦恐又失一挚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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