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阵展露之后，龙气被自动激起，作为伴生的浩然文气也活跃了起来，血怨与之纠缠，以红尘六欲作为供养，演化出几分气候。
若仅是如此，一位筑基禅师便足以镇压，钱琛怀疑的是，魔道有人混进了城内，想要对这血怨再做手脚。
借着龙气，钱琛与胡途神念交流，钱琛看着那青色的文气，还是觉得有些许不适。
“胡兄，文气辟邪，对我等不甚亲近，若是事有不对，不必强留，速速退去即可。”
胡途手执六尺长弓，轻轻的笑了笑。“钱兄莫不是以为胡某这身装扮只是张皮，明德一百九十七年的院试，可是记着胡某的名姓的。”
说着，胡途踏入了文气华盖之下，青色的祥云不但没有表示抗拒，反而颇为亲近的垂下几缕。
钱琛回想起胡途曾经说过的话，“胡某对修行不甚上心，倒是对百类旁门颇有兴致。”
嗯，是个人才。
书院大匾之下，发须花白的院长自嘴唇上咬出两道血痕，声音微微颤抖，“宁安逢劫，岂可独身，诸学子有愿报国者，随我入内。”
如今度化血怨须得书院上下合力，但血怨与文气纠结颇深，一旦拔出，此前数年苦功便算是毁于一旦了，若说那些少年郎还有望弥补，但书院的夫子教习一类，大抵是此生无望。
捧卷者九十九，无一人应，白须老生掩面而入内。
寂静中，却有一相貌普通的少年越众而出，高喊道。“某李虎愿。”说着，跟在院长后越过了大匾。
钱琛看着水镜，自少年后，又有十数人紧随其后入了书院。
李虎么……
老院长对着院中的僧人行礼，声音颤抖。“明心禅师，还请出手度化血怨。”
褐衣禅师叹了口气，“院长可想好了？”
老院长吐了一口气，“老朽养气半生，百无一用，到末了也算是一件功绩，只是可惜了这些孩子们。”
一道清亮的声音自身侧响起，却是那李虎，目光灼灼，掷地有声。“不可惜。”
“有言道，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我等无需赴死，所需的不过是区区文气罢了。”
少年挺胸抬头，如大圣人，激昂的声调之下，越来越多的书生自觉羞愧，加入到此行列中。
胡途靠在廊桥下，看着这副书生大义的景象，轻轻的叹了口气。“钱兄，胡某也自诩书生，读过人间大义，如今看来却是人妖有别，修不成君子，这般义举，胡某却总觉其中有异。”
钱琛自城楼上转了个身，金赤色的瞳孔望向了书院。“胡兄说笑了，妖中有君子，人中有小人。什么义举，不过是天魔惑心罢了。”
“那书生李虎倒是胡兄老熟人了，就是前番遭就血案的那邪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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