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一直没有汇款,桂琳带着儿子在贝贝幼儿园干了整整一个月了,总算保住了娘仨的肚子。也把借的二百块钱还给了逸晨。
周一,桂琳把儿子放在张园长那里,就匆匆来到厨房准备今天的午餐。
“黄河妈妈,你先别忙了,我发现你儿子不太对劲儿!”张园长慌慌张张跑过来说。
“早上来得时候还生龙活虎的呢,咋这一小会儿就不对劲了?”桂琳手里拿着一个土豆愣住了。
“今早检查你儿子的口腔,发现有点发红,我怀疑是感染了手足口病。”
“这是什么病?咋没听说过?严重吗?”焦燥地桂琳连连问道。
“这是从今年春天才流行的病,传染力很强,咱们县里的医院都不敢接诊。”
“为什么不敢接诊?”
“这种传染病有致死率,刚刚流行的传染病,还不能保证痊愈率百分之百。所以,你赶紧找车去济南中心医院吧!可别耽误了孩子。不过,现在只是怀疑你儿子感染了,并没有显示出明显症状。”
去济南住院?这不是得需要钱吗?我就一百块钱……这可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
“喂!黄三!你还喘着气呢?你什么时候汇款过来?黄河病了需要住院……”
“没钱!!”
“嘟——嘟——”那头的忙音响了起来,电话挂了!
再打,关机!
桂琳愣在那里,大脑生锈了一般,不会思考。
今天一定得让老公汇款过来,一两个月了,工地上每天的费用肯定少不了,挪用挪用先给儿子看病要紧呀!
傍晚,再度拿起电话。
又通了。
“喂,老公,你想办法挪用挪用,寄点钱过来,儿子……”
“我要是死了你找谁要钱?没钱!”电话那头的声音就像一块陨石降落在桂琳的耳膜上。
脑子轰一下子震蒙了。
小黄河倒还是和早上一样活蹦乱跳,让他张开嘴巴,没发现任何异常,不发烧,体温正常,精神不发蔫,是张园长判断有误吧?
看着跑来跑去的小黄河,桂琳心存侥幸。
桂琳揣着一百块钱。像这种在当地都不敢接诊的传染病,到济南住院,没有三万两万,别想着在济南能住上院!搔着头皮,一会躺下,一会坐起来,一会拿体温表量体温,一会给睡梦中的儿子喂口水……
起身下床来到窗口,多么希望黄三能突然拿着钱出现在门口,敲响房门……
没有钱可怎么办?万一真的是感染了手足口病,难道就这样让儿子等着?万一,万一……
“呜呜呜呜——”桂琳一下子摔在床上,一把拽过被子,蒙上头,用被子把嘴紧紧塞住,痛哭失声,又不敢让孩子们听到。呜咽的哭声淹没在被子中,奔流的泪水犹如拧开的水龙头……
把熟睡的儿子紧紧抱着,就像有人要抢走她的儿子一样,把小身躯扣在怀里,把滑滑嫩嫩地小腿紧身裤夹住,一只手不信地抚摸着宽宽地小额头……
天微微亮了,桂琳给还熟睡的儿子穿好衣服,斜抱在怀里,抱着出了门。
不能这样等着,我要找个医生给儿子检查检查,张园长不是医生,她说的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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