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审最终草草收场。一连许多天,犯人们进进出出,官差们喝酒耍钱,时光在喧闹中有序向前,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陆绣渐渐适应了环境。毕竟还是个小孩儿,不知人间险恶,无知当然也就无所谓。况且自从上次公审后,他在这牢里的处境也发生了变化。
首先是人气高了,衙差们都想一睹皇命钦犯的风采,刚回来的那天,甚至排起了长队参观。
然后狱卒们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往日里不吃鞭子已算好的,更是几天水米无进,饿得快掉了气。
“本官的荣华富贵可全指望着他,要是少了根头发,别怪本官心狠手毒!”县令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阴鸷,浓烈的威胁四溢。
大家现在都客客气气的,不仅每天“小哥”长,“小哥”短的,而且一日三餐,餐餐有肉,生怕怠慢了。
陆绣估计短时间很难出去,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前因后果。可狱卒们虽然热情,对他问的问题却闭口不谈。
眼看无望,事情却在今日出现了转机。
当日下堂后,孙师爷立刻就找到了胡媚儿,她本身做的便是杀头的买卖,现在又沾上这皇帝张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重犯,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她当即就要收拾细软跑路。孙师爷却不答应,牢里还有许多小孩儿,按原来的计划,都是准备胡乱定罪后卖掉的。可不日之后钦差就要来,这节骨眼儿上,留着也不是,放了更不行。
那就谁弄来的谁弄走!
孙师爷一通威逼哄吓,她最终不得不硬着头皮善后。
“麻利点!你们这群挨千刀的,没吃饭还是怎地?”
还是老法子,靠着狱卒帮忙,待小孩儿们都被蒙汗药麻翻后,再将人打包扛走。她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戴了一顶昭君帽,四周的皂纱垂下,让人看不清面容。
陆绣原本便觉得她有些熟悉,正在脑海中搜寻,猛一听到她的声音,忽然就想了起来。
“是你!”
胡媚儿一听被认了出来,便嗤笑一声,道:“呦!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原来是你在害我!”陆绣眼瞅着一行人在胡媚儿的指挥下,将昏迷的孩童一个个搬出去,终是明白了过来。
“你跟山上的店家是一伙的,给我下蒙汗药,把我弄到了这儿来,对不对!”
“呦呦呦!看公子说的,我哪敢害您啊!您这样的人物,小女子躲还来不及呢!”胡媚儿拨开面前的皂紗,露出笑脸来。
“是你!是你!”陆绣气急,他伸手想抓,胡媚儿却在牢门前两尺前站定,让他刚好抓不到。
“公子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老娘忙得很,可没功夫陪公子耍闹。”
“等等!你等等!”陆绣见她欲转身离开,便说起软话来:“是我自己不小心,我不怪你,你放了我可以么?你别走!”
正当时,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甚是不耐烦:“喊什么喊!大半夜的鬼喊鬼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咦?胡媚儿原本已走开,听到这个声音又忽然折了回来。
就在陆绣隔壁的牢房,一个少年伸了个懒腰,不情愿的爬了起来。
“不是都下了药吗?怎么漏了一个!”胡媚儿站在牢门前,脸黑如漆,训斥起狱卒来。
狱卒也是一脸疑惑,他将蒙汗药混在水里,明明看着每个孩子都喝下去了,怎么还有一个清醒的呢?
“无妨,待我打晕他。”不过他很快想到了补救措施。抄起一根水火棍便开门走了进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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