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窦润德幽幽醒来,他感觉头痛欲裂,像是有人正拿着一把锥子,在朝他的后脑勺猛击。他下意识的想伸手揉一揉,却发现自己已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咦!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听见后面有动静,一个壮汉转过身来,他身围腰衣,手里拿着一把砍骨刀,是个厨子无疑。

窦润德嘴里塞了块破抹布,说不出话来,索性也就不挣扎,只是漠然的盯着他。

“阿弥陀佛!老丈别怪我,我……我也是为了活命,被逼无奈!”窦润德狠辣的目光让他有些发毛,说完便逃也似的跳开了。

此时蒙汗药的药效未过,窦润德虽能听声视物,浑身却酸软无力。好在他一直默默运功,过了一会儿,腹中渐渐变暖起来。

一会儿,他的内力终于恢复,只听“噼里啪啦”一阵爆响,他身上的绳索顿时根根断裂。

“说!这是哪儿!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害我?”正在磨刀的汉子还未晃过神来,便被他一把扣住了喉头。

刘三刀自问有些身手,却连老头儿的身影都未看清楚,便被一招制住。这等修为,恐怕大当家的也远远不及。

他连忙告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的也是被逼的,千万别杀我。”

窦润德见他神情慌张,不似有诈,便放了他,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刘三刀哪里还敢隐瞒,一边跪地求饶,一边老实交代起了事情的原委。

两年前,刘三刀还只是太行山下的一个屠夫,靠着祖传的手艺,他在镇上支了个猪肉摊,加上人也勤快,日子过的倒是滋润。

可人若是走起了背字,那是拄着拐棍儿上煤堆-寻着捣煤(倒霉)。

太行山的云巅客栈一直是刘三刀的老主顾,一年前的一天,客栈老板照例下山来进货,好巧不巧,临出门却摔了一跤,刘三刀瞧着他一半百老头儿,又是在自家门口摔的,便想着送了他一程。

只是这一送,却把他自己送上了绝路。

太行山山阔林深,一直是土匪的乐土,只是他们多在山北活动,山南一直很太平。可那天,居然有一伙儿土匪闯了过来。

“想必原先的老板已被他们杀了吧!”窦润德闷声问道。

“是……是的。”刘三刀颤声道:“这些人都用蒙汗药将来往的路人麻翻,抢了财物后,再将他们杀了。他们嫌之前的客栈太破,许多人不愿停留,便重新修了这座新客栈……”

“停!”窦润德立马打断了他的话,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说白肉?!”

刘三刀点了点头。

呕!

窦润德终是没忍不住,佝偻在一旁大吐特吐起来。

刘三刀并没有趁这个机会逃跑,他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道:“老丈,当初小人因有一手解肉的本事,才侥幸活了下来。被逼无奈,犯下了这滔天的罪责,这日子多过一天都是煎熬,求老丈待会儿跑的时候,带上小人。”

“跑?哼!”窦润德苦胆水吐了出来,他虚靠在墙上,冷声道:“老夫再问你,晚上跟我一起来的小孩儿在哪儿?”

“哪来的小孩儿啊?”刘三刀茫然:“夜里送到后厨的,就您一人呐。”

“你确定就我一人?”窦润德一愣。

刘三刀闻言若有所思,好像想起了什么:“估计是被二当家,啊呸!那个骚妇送去了通水县,骚妇有个姐姐,在通水县开了一家酒楼,背地里却干的是贩卖孩童的勾当。”

“你说的可是昨晚坐我对面的妇人?”窦润德仔细想了想,好像除了她,昨晚客栈里没有其他女子。

刘三刀昨晚一直呆在后厨,自然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便描述道:“是不是长着一张圆脸,脸不大,眼睛也圆圆的,约莫二十来岁,眼角还有一颗黑痣,颇为……颇为漂亮……嘿嘿!”

说到后头,刘三刀忽然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也不怪他,那女子也算是有些姿色。就连窦润德也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刘三刀又道:“那骚货明面上是刘首领的师妹,但大伙儿心里都清楚,她俩早就搞在一起了。前几天还跑来后厨胡搞,我躲在柴垛里,可看得一清二楚,嘿嘿,那一对……”

“行了!”窦润德见他越说越过分,赶紧阻拦,他可没闲心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此刻他只想杀了这帮土匪,然后去找自己的宝贝徒弟。

小阴沟里翻了船,被知道了惹人笑话。他准备闹出点动静,先把土匪都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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