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帝共有八子十女,可嫡出的却只有四人,作为其中唯一的女孩儿,郦阳公主杨平微,自然是大周皇室最耀眼的明珠。
皇帝在丞相裴纶儒与陆佑庭之间甄选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将这颗明珠,镶嵌上陆家的门楣。
皇室和臣属联姻一贯有之,可皇帝这次却漏算了两招,一是没想到陆佑庭会反对。两人相识于微末,在患难中见了真情,现在居然不愿意接下这浩荡天恩?
二是小看了小女儿的脾气,杨平微上得父皇母后的宠溺,下有皇兄们撑腰,自然有些刁蛮任性。
当她听闻此事,噌的一下就朝元秋宫窜了过去。可今次不同往日,无论她软磨硬泡,撒娇发火,平日里对她宠爱有加的父皇母后,却始终不为所动。
恰逢太子杨乾元今日进宫请安,杨平微心有不甘,一番哭诉后,太子爷眉头微皱,心里却已是怒火滔天。
皇室的嫡长公主下嫁一个庶子?
乱弹琴!
短暂的思考后,一个“聪明”的计策在太子心里初具雏形。
圣意难改,他也没有直面父皇的勇气,可如果新郎官不见了呢?一个庶子,他相信陆佑庭也不会在意。
东宫效率的是恐怖的,天尚未黑,便打听到了陆家小少爷的踪迹。太子将这趟暗活儿派给了陈武山,姓陈的木讷寡言,活像个锯嘴的葫芦,让人放心。
“记住!把脏水往秦王身上泼。”大周朝双龙夺位已不是什么秘密,若能利用此事,顺带打击一下秦王,那是再好不过了。
“太子说起此事时,居然还挂着一副洋洋自得的蠢相。”裴纶寂模仿着太子的声音,故意学道:“裴卿,你说孤这一招妙不妙?”
“我妙你奶奶!”在自家晚辈的面前,他早已放下平日里的威严,怨声道:“作死可别捎上老夫呐!他不想想,陛下为何要将郦阳公主嫁入陆家?即便是一个庶子!”
裴纶寂作为太子府詹事,总领东宫内务,与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他听闻皇帝开了金口,要将郦阳公主下嫁陆家,原本是欣喜若狂的。
“太子与秦王的斗争日趋激烈,即使仗着正统的身份,也一直落于下风。归根结底,就是少了军中支持啊!”裴纶寂叹道:“自古储君之位没有武将的支持,便是空中阁楼,总有倾塌的一天。”
“当年陛下发动神武之变登上帝位,皇后娘娘的两位兄长却死在了神武门,此后赵郡李家再没出过将才。外戚无能,又加上太子颇多贵族习气,与那群丘八不对路,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不还有梁王,燕王吗?”裴子桑疑惑,皇后所生四子,除了太子杨乾元和郦阳公主杨平微,其余二人俱是驻守一方,手握兵权的实权王爷,难道不能支持太子?
“嘿!”裴纶寂哂笑:“飞马斗狗,敛财好色倒是一把好手,废物货色,手下早就倒向了秦王尚不自知。若真有一天刀枪见红,指望这二人?”
裴子桑:“不至于吧!秦王真敢造反?”
“嘿!你当这是什么?”裴纶寂冷笑:“皇位争夺这种事情,谁都不知道走向,却要做最坏的打算,让敌人胆寒的永远是你背后的枪林箭阵!刀剑可以入鞘,但得有!”
裴纶寂话锋一转,说到:“陛下将郦阳公主嫁入陆家,简直是神来之笔!陆氏三雄啊!殿下终于有强援了。”
裴子桑闻言一惊,沉吟道:“恐怕陛下是冲着陆北庭去的吧。”
裴纶寂点了点头,道:“大周四大将,南吴畏,北谷琮,左澹镇东海,北庭坐西都!真正当得起名将之称的,唯首尾二人。”
“月前吴畏回京,与陛下关起门来吵了半宿,虽不知缘由,陛下肯定对他有了防范。吴畏毕竟是秦王的亲舅舅,陛下不会赌他帮理不帮亲。”
裴纶寂继续道:“这一手联姻,妙就妙在联姻的对象。若直接与陆北庭联姻,大家一眼就能看出了陛下是心思,夺位之争摆上台面,影响大局。可把对象换成陆佑庭,妙极妙极。”
“陆铁头与陛下的关系极好,已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陛下将郦阳公主下嫁,外人看了,也只会认为是陛下爱屋及乌,赐下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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