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在场众人见到这一幕,全部都呆呆站立在原地,内心的震撼跟冲击感简直无以复加。
要知道大宋开国至今两百余年,除了太祖太宗杀敌见过血外,再无皇帝有过亲自动手的记录。
赵昀今日这一剑,算是开创南宋先河。
望着地上还在微微颤动的尸体,赵昀内心的波涛汹涌,远没有他外表那么冷静。
第一次亲手杀人,哪怕放在古代还有着皇帝身份,想要做到心如止水、波澜不惊依旧是不可能的。
但这一剑,赵昀必须要斩下来!
只有用蒋凯渊的命来杀鸡儆猴,才能威慑住皇城司指挥层,才能在最短时间内获得在场士卒的信任。
皇城司是天子亲卫,是大宋版锦衣卫的雏形,赵昀不管用何种手段都必须把它给拿下来。
军权,才是帝王的立身之本!
“蒋指挥使就这么死了?”
一名士卒见到这一幕,嘴中喃喃自语道。
往日高高在上的指挥使,转瞬间就如同一条死狗般躺在地上,眼前画面充斥着一股不真实。
“没错,死了。”
“官家这次是来真的了?”
“应该是吧。”
蒋凯渊的死,吹散了那份长久被欺压的恐惧,人群开始出现了窃窃私语。
“皇城司上四指挥使蒋凯渊贪赃枉法,淫乱军营,按律当斩。”
“朕今日亲手执法,就是为了告诉诸位将士,朝廷会给你们撑腰,朕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打铁还需趁热,赵昀要的不仅仅是一条命,他要的是整个皇城司。
面对赵昀的再次鼓舞,人群终于出现了一丝骚动。
没过多久一名脸上带着刀疤,浑身精壮肌肉的汉子站了出来,来到赵昀面前单膝跪下。
“小的乃皇城司下六指挥都头张大,还请管家替吾等弟兄做主。”
“朕乃君父,自当如此!”
得到了官家再次承诺,张大深呼吸一口气算是豁出去了。
“小的举报亲事官夏康恩克扣军饷,并在军营中放贷聚赌,很多弟兄被逼的卖儿鬻女,家破人亡。”
“张大,你不要血口喷人!”
几乎就是在都头张大话音落下的瞬间,夏康恩就满脸狠戾的警告对方。
“小的愿以性命担保,句句属实!”
张大神情坚定无比,从站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没打算活着。
“张大,你……”
就在夏康恩还打算继续威胁的时候,赵昀向毕荣海使了下眼色,后者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扇了上去。
这一巴掌力大势沉,直接把夏康恩扇的满嘴血沫,捂着脸直接说不出话来。
毕荣海这巴掌忍了足足两年之久,但奈何毕老太师仙逝,他仅仅一个巡视亲从官,如何能跟背靠殿帅的夏康恩争斗?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城司一步步糜烂,如今终于有了破而后立的机会,他又怎会心慈手软。
很多时候说千遍万遍,不如实际行动做一遍。
堂堂殿帅夏震侄子被一巴掌掀翻,皇城司众将士再无人置疑皇帝整顿的决心。
只见一名身材瘦弱无比,并且须发皆白的老兵,跪倒在赵昀面前痛苦哭诉道:“小的隶属下五指挥,亲事官夏康恩糟蹋了我家姑娘,还求官家做主!”
“官家,小的是司局胥吏,举报亲事官夏康恩侵占军屯,率众殴打军士!”
“官家……”
各种举报鸣冤如同决堤潮水一般向赵昀涌来,并且范围从亲事官夏康恩,蔓延到各营指挥使身上。
种种罪行宣示着这群人,早就已经在军中恶贯满盈,但奈何就是无人替普通士兵去讨回一个公道!
“皇城脚下,天子亲卫,没想到是如此黑暗。”
赵昀听着皇城司将士的苦难冤屈,内心可谓五味杂陈。
深呼吸一口气,赵昀便很快调整了情绪,因为他知道这在南宋属于普遍现象,皇帝不应沉浸在多愁善感之中。
帝王注定无情,自己必须彰显出绝对的强硬姿态,才能给追随者带来变革的信心。
“王忠听命。”
“臣在。”
“即刻革去皇城司亲事官及各营指挥使职位,押送至三衙收监,待审讯后定罪。”
“另外把这些人的贪污所得,尽数分还给皇城司将士们。”
“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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