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失去了往日的湛蓝,这沉甸甸的忧郁笼罩着整座城市。我独自坐在滨江路边的长椅,给宁泽锡打去电话,告诉他位置,随后靠在椅背上默默数着江面上来往的船只。不觉间城市已然灯火通明,身后死寂的街道也热闹起来。
正当我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身后骤然响起《安河桥》的前奏,有人说这歌狗听了都有遗憾,想来确实如此。
“让我再看你一遍,从南到北......”流浪歌手在路口唱起这首《安河桥》。
听着这首歌,想想今天的自己,倒真是应景。我起身走向护栏,靠在边上,望向歌声飘来的方向,心中只觉莫名烦闷。
我抽出烟盒里最后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后,把烟盒捏成一团用力扔向江中,“去你的狗屁爱情!我呸......”
“没素质!”
我愣了一愣,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女人身穿白蓝扎染长裙,一袭微卷齐肩的长发,瓜子脸,皮肤白皙,柳眉杏眼。是她在说话?我有点疑惑,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这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我再次打量着这个女人,却发现她那双明净的眼眸里满是鄙视和轻蔑。
“看什么,就是你。长得人模狗样,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我的大脑瞬间宕机,硬是说不出下半句话,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在大街上挨骂,还是挨一个漂亮到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女人骂。
“环境变差就是因为你这种人多了,你就该......”
“该什么?”我缓过神,打断女人不依不饶的话语,“不是,大姐你谁啊?我——”
“就该被抓进去劳改!”女人白我一眼,立马反驳道,说罢,就转身准备离开。
“你——”我刚想叫住她,一只手突然从背后伸过来将我嘴捂得严严实实。
将手中未燃尽的烟摔在地上,一把扯开这只手,不用说,肯定是宁泽锡这小子。
“我靠,”我转头,果然是他,“宁泽锡你有病吧,是她先骂我,你来了都不吱声?亲眼看着哥们儿让人骂了你还捂我嘴?”我瞪着他怒道。
“我觉着人家姑娘说的在理,你李木易确实很没素质。”宁泽锡伸手指着我扔在地上那半支烟,贱兮兮的笑着。“再说,人家都走了,不就被骂两句,屁大点事,你说你一大男人跟人姑娘计较什么......”
“行行行,我闭嘴,你也给老子闭嘴!”我有些无奈,这小子念叨起来堪比我老妈,没完没了!
“okok,不闹了,咱说点正事,你小子又和歆姐吵架了?”
“你又知道?”
宁泽锡白我一眼,“你李大少爷,哪次叫我来这不是因为你俩那点事?”
我苦笑:“我和洛昕分手了。”说罢,转身趴在护栏上,盯着倒映在江面的城市。
“哦?又分手?”宁泽锡还是那副贱兮兮的表情,“看来是想让哥们儿去帮你美言几句咯?”
“不用,她不在渝江了,上午的飞机......”
“你说啥!?不在渝江!?”宁泽锡表情有些错愕,他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结局。
“嗯。”
“啊?你都干了些啥啊哥们儿,能给人家逼走!?”
“不是我......”我欲言又止,“算了,我不想说,你也别多问,行么?”
“不想说,那咱就不说,走,找我姐喝两杯去?”
我点点头,宁泽锡将手臂搭在我肩上,将我带离这里。
......
第七夜音乐酒馆——
宁泽锡和他姐姐宁思韵在吧台聊天,我坐在靠近吧台的角落,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好像我和洛昕的过往也能像酒一样咽进肚子里,醉生梦死后,将一切的一切埋葬在这夜里......
酒馆里充满各种声音,有人高声谈笑,有人低声私语,有人为驻唱歌手的歌声欢呼,这里充满热闹而混乱的氛围,只有我从头到尾喝着闷酒,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可是也只有酒精,能够短暂麻痹我的大脑,能让我短暂地,从那些痛苦中抽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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