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刚迈动的腿不会动了。
这么快吗?
“瞧你这个怂样!”陆凡一手拎着刀,一手拎起老二快走几步扔在老大身旁,又回去将老三拎了过来扔地上,哥仨算是团圆了。
老大仍停留在愤怒的情绪中,嗷嗷的动静不大,内容却污秽不堪。
“你们三个就没想一想,林府护院几十人,怎的没有一人过来?”陆凡说着将手中刀递到丁二面前。
丁二犹豫了一下接过了刀。
陆凡这个问题倒是让老大闭了嘴。
“林府中,如今没在这院子里的人,除了胆小怕事的,应都是林毅的人,包括慧娘夫妇,还有那些护院,他们或许认为这个时候慧娘在收拾你们,自然不会来。”
“林毅……他算个什么东西!他哪来的胆子……”
“你们又是哪来的胆子?”陆凡背着手俯视着老大:“还不是仗着林阁老的官职?如今林毅的官职可不低,这可是他自己的,而你们所仰仗的爹,眼看就要没气了,你们之前做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恶事,也该算算总账了!我改主意了,你们三个不用今日都死,有一人能活,活到京城受审,到时只看皇上是否会念在林阁老……留你一命,你们三个自己决定谁先死谁多活几日,我去送送林阁老,总不能连个听遗言的人都没有就咽气了。”
陆凡说罢背着手朝正房走去。
丁二急了:“我,我怎么办?”
“看着他们仨商量,谁动你就捅谁!这么简单的事还用问?!”
……
屋内仍旧是那一盏烛火,林阁老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盯着房梁,已是进气多出气少。
“可有看到谁来接你了?”陆凡笑呵呵的走到床前问。
林阁老将目光慢慢移到陆凡脸上,说:“你,什么都记得,却谎称忘记,这是,欺君之罪。”
“宣正二十年,边关告急,你与祖父政见存异,你口口声声百姓需要休养生息,战事一开,打的便是银子,劳民伤财,实则那些本应用作军粮的粮食,因为你的鼠目寸光和贪婪,早就变作你府中的银山!军粮制作过程繁复,要经过十次以上的蒸晒,最终制成便于携带,一口可顶半日的军粮……你以为不会有战事,便私自挪用了粮仓中的准备制作军粮的粮食,算不算欺君?”
“你可有实证?”
“你死了,我说什么便是什么。”陆凡奸诈的笑着:“更何况你以为祖父那些年没有查证?此事想要做成,需要各部官员‘齐心协力’谁有能力将这些人绑在一起?你那时候是吏部侍郎,需要银钱为自己入阁铺路,手中又有一些官员的把柄,想怎么用还不是你说的算?当年祖父有天佑,不仅旗开得胜,快速解决了战事,且没让劣质军粮影响到兵士们的性命,皇上才没有深究,你觉得躲过一劫,祖父又因伤痛不得不回家做个闲散侯爷,这更让你忘乎所以,尤其是你进了内阁之后,欺君之事少做了?”
林阁老死气沉沉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都在局中,谁又比谁,干净多少?不然,你们陆家。哪来的,万贯家财?”他缓了一口气又说:“说宁国候参与,显王谋反,谁会信?莫说是皇上,便是我,也不信,可皇上,偏就将你们一家老少,下了大狱,陆力不是自诩忠心吗?怎的人死之后,家人是这个下场?”
“我家中的万贯家财你见过?自己一身黑,便觉着别人都跟你一样黑!宁国侯府不会有事,但你们林家可就说不准了,真说抄了林家,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笑得睡不着。”
陆凡坏笑着看着林阁老浑浊的双目散发着惊恐的光芒,欣慰的又说:
“有一件事你比我祖父强,祖父没见到这两年宁国侯府的惨状,但你能,你在死前能够想到林府……将会是何等模样?!”
陆凡正想狞笑几声,偏这时传来丁二的喊叫声和不知道老几的惨叫声,陆凡赶紧出去看了看。
老二想跑,丁二一刀砍在老二的大腿上,顿时鲜血如注,老二哪能不惨叫,以往都是他们兄弟三人这般折磨旁人,如今竟被丁二不小心折磨一番,陆凡想到这里摇着头说:“千万记得留一个活的。”
哥三个服用的药确实奏效,即便见到了鲜血也没能让他们癫狂,反倒是丁二见到血之后,双目迸射出不一样的光……
陆凡急匆匆又回到林阁老床前,说:“没事,你那三个疯儿子我今日是要送走两个的,只能活一个回京受审,他们在互相谦让……”
“你敢!”林阁老使出全力吼了一句,面色即刻涨红了起来。
“有何不敢?你现在是能启程回京还是能奋笔疾书?只剩下嘴能动了,就好好听着吧,后面更精彩,你一定要听到最后再咽气,不然不够完美。听好了,你三个嫡子最终谁都活不了,而你那两个庶子……最理想的结局也是抄家之后流放千里之外,想继续当官是不能了,如果我加把劲儿,最终送走他们俩也是可能的,现在就看他们俩的孩子能留下来几个,你放心,我说的留下来几个可不是说我会如何,而是命运,没了大树可依仗,你说他们如何过活?”
“你先别着急出声,先听我说完,这事儿要说也怪你太信任慧娘夫妇,我是不是跟你提醒说那白医师有问题?你也说会派人盯着,不打草惊蛇,结果你盯着了吗?这原本是我犯下的一个错误,不该提醒你,但没想到你犯了个更大的错误,送我一个大礼。”
陆凡搬过一把圈椅,坐到上面继续说道:
“你让谁盯着白医师?此事定要与慧娘夫妇商量,他们二人极力劝你一些话,你还真就听进去了,我本来想着完了,你只要顺着白医师这跟藤往上摸一定能摸到那个大瓜,好歹也是做过内阁首辅的人,这点脑子能没有?”
“你老了!可又没老到糊涂了,我之前还在琢磨,你正室夫人的品行和你嫡子嫡女的情况你怎会不知?就是因为知道,才从未将他们带去过京城,我还真不知道你是找的什么借口跟皇上,跟身边好友同僚解释,庶子出头,嫡子窝在家中不出,御史这般忙没工夫找你麻烦?但这些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知三个嫡子杀人,却敢找皇上要人查案,想通这一点的时候,别说,我还真挺佩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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