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动作太快了,除非事先知道,才会配合的这般紧密,咱们若是明日才想起来审问大管家,怕是已经下葬了,他们以为我接下来会继续看下去,还有林府的公子小姐的住处未看,等看完了,天色也暗了,或许就能忘了大管家,且他们不知道我也懂验尸,想着即便被发现也能用胸痹之证的说法蒙混过去,才会这般快速的解决了大管家,可见这位大管家知道的很多。”

于谦了然的点了点头,说:

“确实是快了些,刘能将管家带走禀明林阁老将管家关押,等到刘能再去,中间顶多隔了一个多时辰而已,可咱们来的时侯,都已经装殓好了。”

“任何毒物想要发作都需要些时间,刘能回来说管家死了,可刚才验尸的时侯,管家面部尚且没有尸僵的表现,尸体甚至还有余温……”

大管家妻儿惊惧的表情更甚。

“你是说管家还没死便被他们装进棺材了?”于谦惊讶的问。

“我推断这种毒虫会让人快速入睡,甚至产生舒服的幻觉直至气绝,这种毒素可能会伤害脑神经,中枢神经和呼吸系统,呃……就是对身体致命,他们如果要等到管家断气了才装殓,万一这期间有人来,看到熟睡的管家,之后管家再死,咱们怕是会想到之前的命案,他们买通管家家人,在管家熟睡的时侯便说已经死了,再找来医师把脉,更让人信服,且能快速收殓入棺”

“他们这是一刻都没耽误啊。”于谦感慨了一句,而后又问:“什么人能这般快的应对?”

陆凡坏笑道:“刘能找林阁老告状,而后关押大管家,这事儿谁会马上知道?”

于谦皱眉想了想说:“府中的人理应都能知道吧,一旦消息传出来很快便能散开。”

“只看时间,他们可等不及消息散开,即便林阁老院中的下人跑去报信,一来一回都需要时间……”

“所以那人当时就在林阁老院中!”于谦眼睛放光。

陆凡笑了笑说:“你看,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做的多了,破绽也就露出来了。”

于谦兴奋的说:“刘能带着管家去告状,我后脚也去了,是想说服林阁老让咱们拆门,当时屋内除了刘能和管家,还有两名贴身伺侯林阁老的下人,一男一女,年纪看着都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女的在给林阁老捶腿,男的就一直守在床侧时不时的喂林阁老喝口茶水……”

“再无旁人了?”

“院子里有小厮扫落叶,也有粗使婆子忙前忙后的,换炭盆上热水的。”

陆凡皱眉想了想问:“你说咱们要是跟林阁老要人,他会不会一下子嘎了?”

“嗯?”

“哦,我是说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害死孙儿的是他身边的人,他现在身体本就抱恙,突闻噩耗,能不能撑得住?”

于谦严肃的说:“我倒是担心那凶犯会对林阁老下手,一旦林阁老死了,还有谁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这些命案便也成了悬案。”

陆凡笑了笑说:

“若是今日没有发现死因,他们眼见探事司穷追不舍,或许会出此下策,老人嘛,丧孙之痛没撑住也说得过去,但咱们现在知道死因了,他们若是再动手……他们无人能与皇上说上话,可你们能!皇上怎会允许有人这般杀害老臣?自会命你们严查,到时林府上下谁都跑不了,不比现在,咱们做什么都要先问问林阁老。”

于谦刚要再说什么,便见丁二带着大管家跑出去报信的儿子进了院子。

陆凡指了指那儿子:“绑了!”

流云迅速上前,丁二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那儿子已经被绑好扔在家人身旁。

“这,这是何意?”丁二惊惧的问。

“二管家无需知道,林阁老现下身体如何?还要烦劳二管家帮我传个话,就说我查出些眉目,想当面回禀林阁老。”

二管家愣了愣,这才点头在原地转了一圈,出了院子。

“你不等审问之后再去吗?”于谦问。

陆凡沉下脸说:“若是林阁老很快便要见我,那这个二管家应是没参与,若是良久没有叫我……”

“那这个二管家跟大管家一样,都参与了。”

陆凡注视着院门口,看似发呆,实则脑子里将案情又捋了一遍,莫非真是奴大欺主?

于谦站在一旁等着,竟是没有再出声询问。

过了一会儿,陆凡突然长出一口气,看着地上被绑的几人说:“这几个人现下审不审的无关紧要,随便问两句便可。”

于谦忙说:

“我知他们都是棋子,未必知道什么,但是见林阁老之前若是问出来点什么,见面也好回禀的细致些,到时不用他人通禀,我带你去见林阁老,至于那个二管家……要我说直接绑了便是,刚刚你说让他代为传话的时候,我见他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

陆凡苦笑:“若是这么多人都参与了,你觉得咱们还能……活着离开吗?”

于谦深吸一口气,他不敢想这林府若是到了林阁老说话都不管用的地步,他们后面要如何做才能收场。

……

大管家的家人经不起流云几下便招供说是刘婆子找的他们,说大管家惹恼了老爷,命是保不住了,让他们赶紧将大管家拉走葬了,老爷暂时想不起来他们,或许他们一家能躲过这一劫。

流云问:“你们可知当时大管家还没有断气?”

“知道,怎会不知?但刘婆子说这是老爷开恩没有杖毙,还说眼下只是还有一口气,其实已经死了。”大管家的妻子说罢呜呜痛哭。

刘能恰巧在这时拎着鼻青脸肿的医师也回来了。

刘能说:“我找了间空屋子审了一下,他说是二管家找的他,说现下林府事多,管家病亡难免惹出是非,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他只说官家死于胸痹之证即可。”

陆凡看向垂着头的医师问:“你把脉的时侯,知道管家还没有死,为何还要按照二管家说的去做?”

医师听到这句话,浑身一紧,头垂得更低了。

“这是没打疼,费了他的双手,便是断了他的饭碗……”

“大人放过我吧,我只是靠林府吃饭的医师,主家要我如何做,我便如何做,怎敢问缘由?”医师哀求道。

“你和刘婆子可熟?”陆凡转移话题问。

“啊?”医师愣了一下,一脸的困惑。

“我问你可认得刘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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