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屋里院子里都收拾的很干净,怎可能在走的时候忘了关好房门?且凶犯的血脚印在门口十分清晰,可更夫的却已经浅淡,从正房走到院门口,血脚印竟还如此清晰……我在想,他刻意敞开院门,留下了血脚印,应不是留给更夫看的……”

“他以为要等到天亮,有过往行人看到血脚印,再有相熟胆大的人入内查看,而后报案。”

“对,这样一来,这个案子不论大人如何想不引起百姓恐慌,怕是都难做到。”

“你觉得是有人刻意要为难我?”

陆凡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是目前看,凶犯本意应该是想让这起案子掀起些波澜,可更夫报案,当时没有看到的百姓,只要大人管好衙役和报案的更夫,自然不会引起什么恐慌,徐家被灭门这事儿是拦不住的,但顶多是说徐家失德,现世报了,等过几日有流言开始传,但案子已经查明,便也不会掀起多大风浪。”

邹奇山点头又问:“你说那血脚印只比女人绣鞋大一点,是何意?”

陆凡笑道:

“就是一个发现,凶犯本意是想留下血脚印引人注意,却不成想因脚印太过清晰反倒是留下了破绽,那鞋印中间最浅,女人裹脚后因骨骼变化,脚变形了,行走后留下的脚印与常人会不一样,但院门口的脚印更像是蜷着脚穿的鞋,脚印印在地上的深浅可说明很多……”

陆凡正想着如何解释受力点,邹奇山开口道:

“凶犯的脚要比绣鞋大!”

陆凡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又说:

“还有一点,五名死者不太可能是老实待在正房等着被杀的,要想将五人的尸体整齐的摆到正房里屋,没把子力气是做不到的,若真是个女人……那也得是膀大腰圆或者练就一身武艺的,先不管男女,凶犯肯定与徐家人认识,所以突然到访没有引起争执,也没有警惕,什么时侯下的药呢?应该是在厢房中,不知道凶犯是来找儿子的,还是来找女儿的,当时天应该已经黑了,找女儿的说不通,那就是在两兄弟的屋内,凶犯下了药,然后叫来徐氏夫妇和他们的女儿,五人都晕倒后,凶犯没有马上将五个人搬去正房……”

“先等一下,你之前说徐氏夫妇都已经准备就寝了,若是家里还有客,那穿着得体也就说得通了。”

“若是经常出入徐家的小一辈儿的人,还用这些礼数吗?顶多嘱咐一句早点回去歇息,按理说徐家女儿是应该回避的,但我总觉着她与兄弟一起在招待那位来访者,因为她的房间没有铺床,当然或许是等着来人离开,这些先不说,咱们接着说顺序,凶犯下药迷晕徐家人,然后先将他们挪到梧桐树下,徐家长子的后背有一片残缺的树叶紧紧贴在腋下,小儿子腰间也有树叶,女儿身上的最多,夹在群摆中,有三四片,徐氏夫妇身上反倒一片没有。”

邹奇山皱眉问:“为何要放在树下?”

“暂时还不知道,只是如果五人一直昏迷着,那么死因是什么?看样子这种药药效很强,不然剥皮的时侯疼也疼醒了……莫不是一种毒药,慢性毒药,剥皮之后毒发身亡?不应该啊,所有毒物都会有相应的中毒症状,但他们的尸体表像看不出死前有痉挛,抽搐,呕吐,腹泻的样子……”

邹奇山觉得这话不像是对他说的,更像自言自语,他没有吭声,之前查案时陆凡也曾多次这般自言自语,而后必定会有收获,邹奇山耐心的等着,心里却在盘算待这起案子查明之后,京城中的人总该有所行动了,这么大的案子,皇上必定会有所耳闻,一旦知道查案之人是陆凡……邹奇山知道这是一步险棋,弄不好自己便会获罪入狱,但他知道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宁国侯是否参与谋反的案子尽早有个决断,总比让陆凡死在他这里强。

陆凡说的对,至少这两年,朝堂之上是护着宁国侯府的人占了上风,趁着这股风还在,尽快有定论才是上策。

邹奇山心中想着,陆凡自言自语着,这时有衙役在门口禀报,董家人到了。

……

大堂之上,邹奇山命董家人站着回话,而后看了看站在自己身侧的陆凡吩咐‘代本官问话。’

陆凡上前一步开口问道:“徐家退亲的时侯,可有私下里说过不得不退亲的缘由?”

董氏夫妇面容憔悴,相互搀扶着,妇人刚一开口泪水便涌出眼眶。

“他们,他们至今未说出个子丑寅卯,都怪我一开始被他们蒙骗,还以为是户老实人家……”

妇人说不下去,夫妻俩抱头痛哭,一旁的中年男子擦了擦眼角,上前一步行了礼,开口问道:“草民一早起来听人说徐家出事了,大人可否告知出了什么事?”

陆凡打量着这位堂兄的身材,看着倒是孔武有力的,强壮的很。

“你抬起脚来,我看看脚底。”陆凡边说边走向那位堂兄。

那堂兄一脸懵,但还是抬起了脚。

陆凡只看了一眼,便重新走回到邹奇山身侧,这才回答这位堂兄的问题:“徐家一家五口被人杀了。”

那堂兄顿时双目放光,激动地问:“当真?”

夫妇二人也不哭了,惊讶的看向陆凡。

邹奇山厉声道:“大堂之上,怎可戏言?!”

“老天有眼啊!”

两夫妇立刻转身跪地,朝着大堂外的青天白云磕头。

那堂兄慢了一步,随后也跟着跪地磕头。

陆凡等了一下才高声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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