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尹悦召集了玲珑堂上下一干人,介绍新任坐堂给大家,堂主的决定也没人会有意见,随后就安排人送柳茹氏上昆仑了。玲珑堂在京城地处较高,尹悦站在窗前就能看到远处那些隐藏在云雾中的山峰,那是昆仑的方向,尹悦不知在想什么,望着那座大山很久。
“想回去了?”左青斜靠在藤椅上看着尹悦,他们已经下山一个月了,尹悦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最近这几天尹悦总是望着昆仑的方向发呆,而他也总是陪在身边,偶尔擦擦剑,有时候弹弹琴,那架斩月虽说是尹悦的琴,但因为左青内力高深,反而弹起来游刃有余。通常情况下,尹悦弹琴更像是在发泄,琴音激昂急速,而左青弹琴更舒缓沉稳,所以外人一听便能听出是谁再弹琴。
“该回去了,要是再不回去,北漠不着急,师傅都该着急了。”
“走一趟北漠可不容易,他真要派你去,你会去吗?”
“去,这个人必须我找到,也只能是我找到。”
“好,你去哪我都陪你。”
这时正好骆子琦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人还没进门声音先传了进来“师傅师傅,我回来了。”骆子琦从藏书阁禁闭结束后就直接下了山来了玲珑堂,陪了自己师傅几天,就被尹悦派出去办事了。
“消息打听的怎么样?”
“都打听清楚了,正如师傅料想的那样,北漠是出了一个武学奇才,还是个姑娘,天生神力,野性难驯,从小一直跟着兄长在当地土皇帝手下干活,因为力气大,干活多,那土皇帝就经常安排重活累活给兄妹俩,哥哥干不动就被土皇帝打,时间久了哥哥也落下了一身病,最后一次被打的重直接给打死了,然后这姑娘就爆发了神力,当场举起上百斤的石狮子砸死了土皇帝,姑娘也没跑,抱着哥哥的尸体一直哭个不停,最后被十几个官差制服,现在关在大牢里用铁链锁着,那姑娘挺惨的,一直被县官当成畜生戏弄,还经常带出去被当成怪物供那些达官显贵们消遣。”
“呦~!没看出来我们阿琦还会同情别人了,你打探的这么详细,不如我们去把她抢来给你当媳妇?”尹悦打趣自己的徒弟的兴致说来就来,就像当初要把柳茹氏给左青当小媳妇一样。
没想到骆子琦惊讶的来了句“师傅,看来你完全好了啊,都会逗趣儿了。”
“怎么?你想我一直病着吗?”
“当然不是了,只要师傅高兴,随便你怎么说,但如果真见到那姑娘了,师傅可就别再说了,我可不想也被一个上百斤的石头给砸死。”说着不忘做个鬼脸给师傅。
“呵呵~!行吧,我们收拾收拾,明早上昆仑,师傅估计也等的不耐烦了,还等着我回去领命呢。”
骆子琦出门采买去了,这次去北漠恐怕带的东西要很多,师傅大病初愈,马车得装点的舒舒服服的,再多带些吃的用的,自己还要带些小玩意儿路上消遣,人还没到北漠心都已经到了,开心的不得了。左青也要出门办点事,他并没有告诉尹悦要去哪里,只说明早走的时候会回来。
就剩尹悦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慧娘推门进来,端着木盒,里面装着瓶瓶罐罐各种奇药,都是给尹悦去北漠以备不时之需的。
“慧娘,你去过北漠吗?那里怎么样?”尹悦没有回头,依然望着窗外问慧娘。
“去过,以前跟师傅去过,那里很美,美到会忘记一切。”慧娘没有停下手上的事回答着。“为什么问这个?”
“每次出远门,我都会想,去的地方会不会是我最后的归宿。”
慧娘的手顿了一下“哼~!别多想,你的归宿不在那,落叶归根,你最后还是要去你来的地方。”
尹悦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拿来的药查的怎么样了?”
“嗯!你师傅的药确实出自药王谷,这种配药的配方,只有药王谷谷主能配的出来,对别人尚且是疗伤奇药,对你而言,只会适得其反,像是在压制什么,最后败血而亡,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哎~!我的好师傅啊,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但是...”
“怎么?但说无妨。”
“是左青给你用的药,也是出自药王谷,同样是药王谷谷主能配出的。”
“哦?你确定?”
“如果上次还不确定,那这次你受伤,养病一个月,足以证明了。但我奇怪的是,左青的药,单给你用确实是给你疗伤用的,但每次你用药都会先用你师傅的药,然后被左青换成他自己的药,这两种药一起给你用,就相辅相成,起到了催化的作用,这么说吧,如果你师傅给你的药能够让你多活十年,那再加上左青的药,也就只能活个五年了。这两种药本就相克,各自用药都是极品,一起用就相克,更巧的是给你用,倒像是专门为你配制的一样。”后面的话惠娘没有再说,她也不确定该说还是不该说,或者她倒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呵~!那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二日一早,尹悦他们准备出发了,正要走的时候左青赶了回来,看样子是彻夜赶路,衣服也没来得及换,风尘仆仆的样子。
“赶这么急干嘛,你不如直接去路上等我们。”
“没什么,走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左青这句话多少会给尹悦一些安慰,好像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左青护着,她恐怕也死了有十回八回了,但是现在再来听,却总有种她不知道的事情在中间横亘着,想到昨天惠娘说的话,她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一直保护她的人了。
“左大哥,你是真不把我放在眼里呀,你不在,师傅还有我呀,我怎么可能让师傅出事。”骆子琦听到左青说不放心多少有些不舒服,赌气的说着,自己的功力虽说比不上左青,但出门在外,保护自己师傅还是能够做到的。
“你?先自保再说吧。”就这样,三人说说笑笑的去往了昆仑。惠娘站在玲珑堂门口,目送三人远去的方向,眼里充满了担忧,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什么人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下如此狠手,就算她有江湖身份,但却不能对任何人造成威胁,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到死?如果是假的,那尹悦不就成了那个试药的草芥吗?这一切到底是昆仑门主还是左青?亦或是那个传闻中的药王谷谷主,他们想干什么?
轩辕阁内,褚无眠一直等着尹悦,一同等着的还有大师姐夏侯、三师妹柳茹氏,韩黎早早的在山门口就等着了,这一个月,没有任何尹悦的消息,没有消息也代表是好消息,但他更想亲眼看到尹悦没事,山上事多,没法下山去玲珑堂。在山门前走来走去焦急的转圈正巧尹悦的马车就出现在了山门口,只见尹悦与骆子琦一左一右坐在马车边上,左青依然是骑着马,远远的就听骆子琦喊道“韩叔,您这是专程在这接我们吗?”
“臭小子,出了禁闭不知道去跟你师尊打声招呼,就悄悄溜下山了。小心师尊今天又罚你。”
“不会,师尊才不忍心再罚我呢。”说着话马车就到了跟前,尹悦眼含笑意对韩黎说“老韩,一月不见,气色不错啊,是有什么好事吗?”
“我不被你气死就不错了,能有什么好事?”
“又关我什么事?”尹悦一脸无辜的反问。
“你呀,伤的那么重不在昆仑好好呆着还乱跑,伤好了也不来个信儿说一声,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那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是昏迷不醒的时候被带下山的,这不刚养好就赶紧上山了吗。好了,别生气了,我这不好好的吗?”说着尹悦过去搀着韩黎的胳膊一起进了山门,韩黎一直在询问伤势如何了,是不是全好了,疼不疼啊,有没有按时用药啊。尹悦只笑不答,她总是能在韩黎这里体会到被人疼爱的感觉,所以就算韩黎再啰嗦,她也会认真听着。
正说着就到了轩辕阁,尹悦望着这肃穆庄严的大殿长舒一口气走了进去,骆子琦紧跟其后,左青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去云舍等,而是在轩辕阁大殿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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