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德医院泌尿科。

黄景瑜的爸爸从大声嚎叫变成小声呻吟。他的额头,因失血过多而极其苍白。

景瑜在苍白的床头灯照射之下,她的脸色因劳累,同样焦悴不堪。

“爸爸,你忍一忍,不要乱动。你一动了,尿管又脱了。又要换床单换被子,护士又找不到人,你也难受。”

景瑜的埋怨声中,极其1换了。过不了半个小时,她爸又把尿管扯了。他的口中还嚷嚷,“死婆娘,滚开!”

景瑜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她的后背一阵发麻,她赶紧心念“阿弥陀佛”,同时用拇指不断的上擦她爸的额头。

景瑜会念佛号,还是从她妈妈那里潜移默化而来的。那时,爸爸抛弃了妈妈之后,母女俩的生活一下子没有了来源。

说好的抚养费一个月两千,也分文不见。一边是景瑜还不错的成绩,一边是没有经济支撑的家底。

那段时间,景瑜见她妈妈大把大把的落头发,她的房间,灯一亮就是通宵。景瑜的成绩也跟着下滑。

有天晚上,她发现妈妈的窗台上,则多了一本《金刚经》。景瑜没接触过佛学书籍,她翻了一遍,看不懂。她又把书放回原位。

她想,妈妈选择读这本书,一定有她的道理。

第二天清晨,景瑜起床,她见妈妈的手上捧着《金刚经》,她盘坐在沙发上,在轻声慢读。

善,佛号,和她的学习一样,都根深蒂固于她的心中。

爸爸暂时安静下来,本想埋怨爸爸几句的景瑜,怕影响其他人的睡觉,而

咽下了特别想骂出去的话。

爸爸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丁阿姨,得知爸爸是晚期膀胱癌之后,换了大门钥匙,把他的衣服用具打包,扔在大门外,变相的把爸爸赶出了家门。

理由是,她没有那么多钱治疗他。因为她的女儿许悦考了一个普通的一本,在一个酒店坐前台,工资也不高,只有四千多。

黄景瑜眼望着比暖手宝都还大两倍的输水袋,又快瘪下去了鼓鼓的肚子,她挺着疲惫的身子,再次将水加满,然后坐在陪护椅子上,一下子就睡着了。

汪俊起得比以前早,因为昨晚景瑜电话告诉他,说她爸在家里痛得厉害,今天她想把他送到医院里,小住几天,缓解了就出院。

汪俊到了医院门口,还不到七点。恰好遇上泌尿科晚班医生李医生,从里面出来。

汪俊叫住了他,“李医生,我有个同学的爸爸今天要来住院,床位紧张不?”

李医生见是外科金手指汪主任,他又听说汪主任是院长的红人,她的女儿喜欢他。

他赶紧几步跨上前,对汪俊说,“汪主任,有床位,等下我叫护士留一个空着。哦,忘了我,你同学的爸爸叫什么名字?”

汪俊说,“这个我不知道,我的同学叫黄景瑜。她肯定会同她爸一起来。”

李医生似乎想起了什么,他问,“她叫黄景瑜?”

汪俊反问,“他们已经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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