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雪地当中只剩下两三人,他们面面相觑,相互示意一眼后,便齐齐挥剑朝傅上淳而来。

而傅上淳虎口发麻,右肩剧痛,使不上力,只得用左手挥剑,越战越处于下风。

有了前车之鉴,他们不敢靠他太近,三人轮番拉扯,齐齐上前试探,一旦伤不了他便退开数米,不给他杀人的时机。

傅上淳皱了皱眉,他手腕酸痛,左手挥剑使不出力气,只能冷眼看他们轮番上前。

见时机正好,其中一人挥剑而挑,剑刃直对着傅上淳的脑门。

他心神一凛,一旦抬剑格挡,剩余的两人铁定会冲着他面门而来,傅上淳心中飞快盘算着,手下意识地挥剑挡了出去。

并没有听见预料中的寒铮剑声,那人反而在离他不到数米处倒了下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其余两人也应声而倒。

待他定神看去,发现他们的胸口无一例外地插着一支箭矢。

“主上!属下来迟。”

在黑夜当中,一队人马破土而来,为首之人翻身下马,委身跪地,双手抱拳道。

月色照映出傅上淳冷冽的容颜,他丢了剑,任由血水顺着他的手臂流淌,如同墨水滴落,在雪地中开出鲜红的血梅。

他皱了皱眉,神色有些冷,“你们怎会在此?”

在信中,他的确联系上了旧部,可鲜少提及他的处境,更未让他们此时来寻他,这般大张旗鼓,只怕傅潇锦已经被惊动。

南溯愣了一瞬,身子跪得更低,几乎匍匐在地,“是公主殿下在信中告知,主上身陷囹圄,属下得了消息,便动身来寻,幸好来得及时……”

他抬起头,劝诫道,“主上,如今京城已经大乱,旧部急需人来主权大局,此次部下率人前来,是特地接您入京。”

傅上淳重伤寻不见人影的那段时间,有不少人以为他已经身死,明里暗里的倒戈傅潇锦,往日依附他的人也开始唱衰,只有一些旧臣还在苦苦支撑,傅婉夕也曾给傅潇锦使过绊子,不过只是些无关痛痒的算计。

如今已经到了最好收网的时候,朝内旧臣与新士吵得不可开交,朝外南方水旱频仍,只等圣上的死讯传出来,傅上淳便能有充足的借端率兵入京城,给傅潇锦冠一个弑父的罪名,将他从皇位上拽下来。

可傅上淳在信中写还需等候些时日,南溯急不可耐,得了公主殿下传来的消息,便即刻动身来寻人。

傅潇锦为了笼络一些旧臣,不仅威逼利诱,而且手段残忍,言听计从者,不追究他们的过错,许他们加官进爵,千金万两;宁死不屈者,寻了个由头便抓进水牢里,关上折磨个五六日,若还是嘴硬,便好吃好喝的供着,等养好了身子,再日夜剜他们的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有甚者不惜卖主求荣,将傅上淳的心腹一一供了出来。

傅上淳图谋十年的蓝图,已经被傅潇锦毁去大半,放眼望去,满目疮痍,作为他的下属,南溯焉能不急。

此时大盛内忧外患,当下他已经寻到傅上淳,事态紧急,已经不能等下去了,此时唯有一条路可以走,乘着朝堂内忧外患、还处于动荡之时,剑走偏锋,假传圣上谕旨,昭示天下人傅潇锦为夺皇位,将当今圣上幽禁在皇宫中,他们便借着由头率兵进京城,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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