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沉沉,山间本就凉爽,此时甚至有些冷。

说来正是好眠时候,偏有一人没有睡着。

何若星不明白同榻而眠的这帮兄弟,贺珩是要去做什么?

夺嫡!

若他始终不被陛下承认,贺珩就是造反,如此疯狂的事情,轻者人头落地,重则满门抄斩,为何他们还睡得着?

何若星从床上爬起来收拾东西,他白日想了一天,这事最好不要参与。

就算这世上已经没有在乎他的人了,他自己得在乎自己。

也不知时辰,何若星推开门,离开了杨柳山庄前,他看了一眼贺珩夫妻二人所居的院子,咬牙跨马离开。

天色将白,一马离了山庄。柴哥披衣起身看了一眼离去的何若星,他心有隐忧走去贺珩房间,拍了拍门。

“公子,贺公子……”

“何…事……”贺珩睡梦中答应一声。

“何若星何公子离开了。”柴哥说。

“知道了,随他去。”贺珩说。

崔沂婷也从梦中醒来,她问:“何若星走了,他会不会告诉家中长辈?”

“那是我兄弟,相信我,不会!”贺珩将崔沂婷搂进怀里,“再陪我睡一会儿。”

“嗯。”崔沂婷调整睡姿又睡着了。

贺珩却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心中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担忧,“何若星你给老子稳住,千万别让我在媳妇儿面前丢脸!”

天亮后,骆英、廖毅、文敬成以及谈化朗才发现屋里少了个人。

文敬成心中发慌,尽管他早有预料,也没做好百分百信任的准备,他找到了贺珩,生怕何若星出卖众人。

“是兄弟就信任他。”贺珩说:“我相信他不会!”

文敬成勉强稳住,转头去看骆英等人,他们的担忧并没比他少,一时间文敬成动了想离开的念头,他没说而是看向骆英。

这人比他们都有理由离开,因为他在巡城司,可以以公务在身的理由离开。

但他并没有离开,而是问贺珩,“带我们去看鹿。”

几人心不在焉的去爬上,去看鹿,给鹿喂草料,整一天担忧都写在脸上。

到了午后,他们甚至都期望杨柳山庄门外不管什么人来一个就是。

崔沂婷这一日却没想那么多,她觉得贺珩是最了解何若星的人,他说何若星不会出卖他们,她就相信。

整一天她忙了很多,比如给柴哥钱,让他找人给山下的村人们打井;再比如连着两天下雨,牲口棚外有些泥泞难走,崔沂婷在规划路线打算铺一条供人走动不会被泥巴裹脚的路线……

她太忙了,以至于没时间关心贺珩他们。

如果叔叔没提醒,她或许还在单方面以为他们都不担心。

“沂婷,叔叔也不晓得你夫君和他的朋友们在担心什么,但是他们明显心不在焉。”

崔沂婷有所猜测,但不等她想出什么法子,何若星已然去而复返。

原来,一大早回家的何若星,是想跟父亲坦白他和贺珩他们要做得的事的,但是何家上下除了祖母没有一个人疼他,这就导致何若星刚进家门就被父亲训斥。

“败家子,你是从哪个温柔乡里回来?”

何若星的父亲穿着一身官服要去上职,看见他就满脸怒气。

“赶紧滚回去,还有,如果你在外面惹了事,自己兜着,为父是不会为你出头的。”

何父说着整整衣装离开了,何若星都没来得及说一个字。

他心里又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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