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珩站在一旁,眼睛微眯,面上不快。

他道:“老夫人说得极是。我在京城生活这许多年,从没见哪个规矩严谨的世家会让自家女儿随身携带催情药,专门下在亲戚身上的。若不是我当机立断兴许阖府女眷都要闹笑话,太傅府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

贺珩这话也就痛快痛快嘴,实际上莽撞、无脑,气性大,谁见了不说他好对付?

崔沂婷没料到贺珩会忽然发难,等她反应过来,贺珩已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若不是老夫人说你这里是太傅府,别人许还以为是那勾栏瓦舍对付不听话的小娘子。”

“污言秽语!贺公子,你这是不想认我太傅府这门亲戚?”大夫人见老夫人被气了个仰面朝天,眼神极力暗示崔沂婷将人带走。

崔沂婷立刻伸手去推,却没推动,见他还要说,崔沂婷立刻拉着人出了太傅府的大门。

“为什么要说那些?”

“那老太婆辱骂你,谁能忍?再说,太傅府的人以为我无脑,又对这门婚事不满岂不正好?”

崔沂婷叹息,“这样又能有什么用?”

“不能引得四方警觉成为众矢之的。”贺珩看着崔沂婷,道:“你只管做自己。当然,我刚才说得那些话,让你为难了。”

崔沂婷没做好准备,就被贺珩的话推了一把,“婚期已定,我现在心里有点乱什么都不想听。”

“等你嫁过来,我们有更多地相处时间。”贺珩说:“贺府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你就知道了。”

“贺公子……”崔沂婷道:“我想不到更好的保命手段,只能努力配合。”

对于崔沂婷的上道贺珩非常满意,他说:“看你这模样,像傍晚的菜叶,难怪来京城两月还没嫁出去!也就我倒霉撞上你。要不是父亲打了我一顿,你以为我会进宫求赐婚,哼!等你嫁过来你看我怎么对你!”

说完贺珩扭头走了。

尽管此前说定了要装傻转移视线,可俩人终究没相处多少日子,没什么默契。

崔沂婷觉得贺珩话里有话,但她也想不明白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如果只听这句话,那她以后的日子不就跟泡在酸菜坛子里似的。

想到此,崔沂婷脸上不由得显出对未来的恐惧与忧虑。

这些表情被太傅府的丫鬟们看见了。

原来,贺珩发现有人走近,并躲在门后偷听,而崔沂婷背对着她们,没看到门口的人。

这些人前半部分没听到,听了贺珩说得后半部分,不免对崔沂婷生出怜悯。

怎么挑来挑去选了这样的人做夫婿?表姑娘真可怜。

崔沂婷回头,众人贴着墙根散了。

回到太傅府,正院人都回了各自得院子。

崔沂婷一脸无奈地走去姑姑的院子。

刚到姑姑的院子,就想起果子死在了这里。她心底有一丝悲伤划过。

此前,她从不觉得自己十九岁恨嫁。但自从果子死后,她迫不及待想离开太傅府,最好以后不再往来。

但是世事不一定如她所愿,崔沂婷这样想着,被丫鬟迎了进去。

太傅府大夫人的院子很大,正房三间,厅内因为天气热摆了冰盆。

冰盆上冰镇着葡萄、水蜜桃等蔬果,瞧着就凉爽解暑。厅堂内站了丫鬟、婆子五六人,其中有两位秀丽的丫鬟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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