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先生称作墨侯爷的男子闻言并未立即答话。
良久才语气低落的道:“生在我们这样的人家,难道还是什么幸事不成。“
是啊,生在显贵的人家,看着身份贵重,花团锦簇,稍有不甚,便有可能人头落地,祸及全族,性命不保。
两人都不由想起那个拥有大周朝最显贵的身份,却也因显贵的身份而遭人迫害,英年早逝的少年,连最基本的生命都不能保障,显贵又有何用,恐怕连普通的百姓都不如。
这是两人心中的巨痛,一时之间书房里陷入了沉默。
良久,墨侯爷才转身坐在了沈先生的下首:“当初把她托孤给姜朝耀也不过是为了护她一命。
如今她得姜家的庇护,有疼爱她的长辈,有亲如手足的兄弟姐妹,在姜家生活的好好的,又何必把她拖入这深不见底的泥潭之中。
她能好好的活着,我也就知足了。语气已恢复到以往的淡定,从容。
沈先生叹了口气:“敬言之心胸,我等望之莫及。“
墨侯爷摇了摇头:“可是先生不同,先生有经天纬地,运筹帷幄,治国安邦之才,不仅天子需要您,六部内阁需要您,这大周朝的万里江山,黎明百姓更需要您。“
“敬言,你也看到了,如今我也不过是一个缠绵病榻,垂垂老矣的将死之人,你又何必在执着。
“沈先生,您随我回京吧,到了京师,自有太医院的御医为先生调理身体。
皇上得了先生的消息,龙颜大悦,若不是我和几位阁老阻拦,就要亲自来看先生了,您不看皇上的面子,看在已故殿下的面子,随我回京吧。”墨侯爷苦苦相劝。
沈先生闻言良久无语,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姜府的正院则是热闹异常,姜南走进母亲谢氏的正院时,丫鬟婆子都满脸带笑的给姜南行礼说着:“姑娘回来了,快进屋,夫人和舅夫人正等着姑娘呢。“
姜南微笑着点了点头,早有机灵的小丫鬟掀起了门帘,朝里大声禀道:夫人,姑娘回来了。”
姜南进屋,便见母亲谢氏和舅母坐在临窗的大炕上。
舅母看着四旬左右的年纪,身穿蜜合色四蒂纹的褙子,梳了个圆髻,插着一枚镶红宝石的金钗,不同于谢氏的温婉,舅母看着十分的精明能干,全身流露出一股爽朗,飒爽的气质。
母亲谢氏拉着两个小姑娘的手正在问话,一脸的笑语盈盈。
两个小姑娘,一个十六,七岁的年纪,身穿海棠红芙蓉山茶栀子花暗纹褙子,竹青底绣墨绿色忍冬纹裙边的湘裙,梳着三丫髻,气质温婉,笑容恬静,细看五官竟与母亲谢氏有三分相似。
一个七,八岁的年纪,身穿粉色冰梅暗纹的湖绸褙子,深绿色的八湘裙,头戴珍珠发箍,眼神灵动,活泼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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